他詛咒著自己過於自信的猜測,讓心娃受到莫大危險,他詛咒自己曾發誓要永遠保護心娃,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受到傷害,他根本不配作她的哥哥,更不配成為她的愛人。
「霈陽,瞧瞧你自己這副尊容,你想讓心娃愧疚嗎?」行雲說道︰「你想讓她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你為她搞成這副樣子,讓她心生歉疚嗎?」
哎,原來守在她身邊三天三夜的是她的大毛哥,她拚命的想從黑暗裡掙脫出來,但虛弱的眼皮彷彿沉重如鉛……
齊霈陽開口了,他的聲音落寞、蕭索,甚至還有一股蒼老、淒涼的味道︰「拜託你們,讓我靜一靜,好不好?就讓我一個人陪著娃娃,不要來吵我。」
「齊先生!」
「哎!你們一定要吵得我睡不著嗎?」
細若蚊繩的聲音模糊地響起,若不是齊霈陽把整顆心都放在心娃身上,他根本不會聽見。
他狂喜的抬起頭,看見蒼白的容顏上一雙深邃而漆黑的眼眸正望著他。
她嚇了一跳,印象中的齊霈陽似乎不是這麼落魄的。
「大毛哥,你怎麼弄成這樣?」她擔心的問。
「娃娃!你醒了!你醒了!」齊霈陽掩不住臉上喜色,她對他的評語全沒放在心上。
他一心一意只停留在她醒來的事實上。
為此,他感謝所有諸神。
從今以後,他會保護著她,不再受任何傷害。
行雲微笑著,丟了一個眼神給看得呆楞的風鵬,兩人一同架著吃驚的護士小姐出去,小心地掩上房門。
「我醒了……」她輕喘了一口氣,藉著齊霈陽的幫助,半坐起身子。「大毛哥,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忘了在山區出車禍的事嗎?」
怔了怔,齊霈陽的提醒讓她想起那場心驚動魄的車禍。
「大毛哥,他想殺死我。」她睜大眼睛,叫道。
齊霈陽心疼的迅速摟住她。「你放心,沒有人會再傷害你了。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些時候發現,你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他輕觸她頭上的紗布。「痛嗎?」
她乖乖枕在他溫暖的胸膛前,很開心他如此關心她。
「只有一點刺痛。大毛哥,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親闖進我屋子殺我不成,還想殺我第二次?」危險過去了,現在心娃開始好奇。
再說,她相信齊霈陽會保護她的。
說到這裡,齊霈陽就懊惱自己的大意,「他叫李知凡,曾經是齊氏集團競爭的對手,最近兩年來,他們經營不善,好幾家廠商將龐大訂單轉給齊氏負責,沒想到今年他們宣佈破產,由齊氏購進來,他懷恨在心,認為全是齊氏從中搞鬼,所以才會有一連串事情衍生而來。」齊霈陽想起當初為了照顧娃娃而忽略齊氏,連李知凡的背景都沒有調查清楚,才會搞成現在這樣。
「他呢?」心娃突然抬起頭看他,「大毛哥,他沒事吧?」如果她害死他,她會難過一輩子,雖然李知凡曾兩次加害於她,但經由她的手害死他,他仍無法接受。
齊霈陽看出她的想法,心疼的朝她白皙的臉頰上一吻。
「你放心。他還活著,只是沒有你幸運,他可能要住好幾個月才能康復。」他很慶幸心娃除了額上一點小傷之外,就只有一些擦傷而已。
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是……天娜姊怎麼辦?她不是和李知凡……」
「昨天她來看過你了。」齊霈陽摸摸她的臉頰。「她很後悔這些日子讓李知凡給利用了,他利用她套消息,結果非但感情受騙,還讓你受到傷害。」
「天娜姊一定很痛苦。」心娃決心出院後去安慰天娜。
「娃娃,天娜會沒事的。她要難過,至少得先把我交給她的工作給做完。」齊霈陽讓天娜埋在工作之中用忙碌來忘卻被騙的感情。
她鬆了口氣,隨即想起另一件事︰「沈樂成呢?我親眼看見他被打中,有沒有生命危險?」
「他好得很。」齊霈陽解答她的疑惑︰「子彈只是擦過他的手臂而已。」
「不是你叫沈樂成來拿文件的,是不是?」
他點點頭。「是李知凡假傳聖旨。我們設下陷阱等他自投羅網,沒想到他相當聰明,早發現了,所以他才趁我留在齊氏時,企圖傷害你。」
「就像那天晚上,他想勒死我一樣。」她喃道。
他皺起眉。「他告訴你了?」
她心一慌,點點頭,「他把所有事都告訴我了。」她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裡,遮住她咬指甲的動作。
他沒察覺她的異樣,「娃娃,你放心,從今以後,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就連當初撞你的兇嫌也抓到了。」
心娃一嚇,又抬起頭來。「你知道是誰?」
他點頭。「馬紹儒全都說了。他不滿我和馬純欣解除婚約,所以才把報復對像轉移到你身上,事後又覺愧疚,所以他才來齊家贖罪。」
「怎麼可能……」她沉浸在回憶裡好久,忽地問道︰「你報警了?」
他摸上她的臉頰,說道︰「你昏迷不醒,我實在無暇再管那些事。」
「大行哥,答應我,別報警。」
他一怔。「他想傷害你……」
「我相信那只是一念之差。其實他人很好的。」
「我不允許任何傷害你的人能夠不受報應。」他冷然拒絕。
她瞪著他,開始離開他的懷抱。
「娃娃……」
「你沒有人性。」
「他應該接受法律制裁。」齊霈陽一點也不介意她的指控。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他的過錯足以讓他待在牢裡一輩子。」
「我的大毛哥不是冷血、沒心肝的人。」她瞪著他。
「給我一個該放過他的理由。」
「因為……」她差點衝口而出,最後她臉紅的改變答案,說︰「因為我愛你,大毛哥。」
他一怔,雖然她的答案令人心動,但總覺得她有些答非所問。
「這不是理由。」他放柔了聲音說。
「為什麼不?我愛你就是最好答案。」她強詞奪理的說。
他笑了。「娃娃,你愈來愈像過去的娃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