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銀兔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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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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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兒個是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沒雨沒雲的,湖面上倒映著天色,湖中停泊著一艘花舫。那花舫上的姑娘個個搖曳生姿,薄紗裡著身子隱約瞧出胸前的肚兜,似想引人血脈蕡張,卻又全然不在意地在那嬉笑玩耍,而那花舫內坐著三男一女,女的便是花魁花月痕,而男的除了一臉肥胖的中年商人外,便是展家叔姪。

  「依我說,來到京城,若不親目見上花姑娘一面,實是生平憾事。」那臉圓滾滾,肥胖有餘的商人哈哈大笑,那肥手還「明目張膽」的捏了一把花月痕那光滑柔軟的小手。這馬商人差不多四十來歲,家中共有一妻四妾,據說近日還打算納一房妾,他人既色又貪財,若不是有生意要談,展無極他們又豈會在這裡看他吃人豆腐?

  不過,這豆腐倒也十分昂貴。想上醉香花舫,每人須千兩黃金,能上得了這艘船的非王公即富豪,展無極本也不願來這談生意,可對方是上游的商人,若能談捅鐲碼條件,原料、木材可比其他人提供的價碼減少三分之一。尤其這馬商人性好漁色,談生意多在煙花之地,今兒個他們也是被他邀請來的。

  依展有容過去的說法是不來白不來,溫柔鄉里的女子個個溫柔解情,不好好享受一番,未免大對不起自己,可現在就不同了。

  也不知展有容是吃錯了什麼藥?面陡摸說是京城第一美女的花月痕,竟也心不在焉,像是只要把生意快快談完,就可回家似的。

  這展無極的心思也是一般。對船上眾女是不感興趣,唯一想做的,便是將生意談完,回家抱嬌妻。

  馬商人哪知這對叔姪的想法,更加得意的吃起花月痕的豆腐來。他可不像展無極家中有一絕美嬌妻,他雖有一妻四妾,但哪比得上花月痕的千分之一,若有可能──他的腦海中儘是極度色情的鏡頭。

  「咦,奇怪──」那在旁專斟酒的美女丫頭朝舫外湖面看去,像是看見了什麼而驚詫。「不好啦,不好啦?」甲板上的少女匆匆忙忙地跑進來,見花月痕白她一記眼,連忙放慢腳步,在她耳邊低語:「好像有人在搶咱們生意呢!」聲音雖小,但展家叔姪畢竟學過武,能聽個一清二楚。

  花月痕嬌艷的臉蛋一皺,好似在說──是誰敢跟京城花魁搶生意的?京城花舫唯此-艘,凡同業眾家姊妹一知醉香花舫是這花月痕的,哪敢跟她搶生意?就算搶生意,又搶得過她嗎?

  「各位大爺,請恕月痕暫時告退片刻。小玉兒,你須好好服侍三位大爺。」花月痕起身,準備去瞧瞧究竟是哪個姊妹不賣她的面子。

  「這怎麼行?」那馬商人開口了:「咱們花了千兩黃金,就是來瞧瞧京城第一美人究竟是如何『善解人意』,今兒個你卻不親自招待,豈不要咱們白花那金子嗎?」「馬大爺……」

  「好古怪的花舫哪!」展無極忽地聽見身後甲扳上的姑娘交頭接耳的談道:「怎麼船身漆著一隻銀色的小兔子?」

  「是啊!咱們醉香花舫是用那鮮花、金漆的,怎麼那艘船身做得這般可愛?瞧,那些姑娘身上穿的衣衫好怪,上頭好像繡著什麼字……」

  「我瞧見了,我瞧見了!是『銀兔花舫』嘛,我怎麼壓根就沒聽過?」語方畢,忽地感覺身邊人影一現。咦,這不是展家公子嗎?他怎麼跑了出來?

  那展無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見的,他寧願自己是在作夢!不然那是同名也好。問題是,銀兔這二字可不是普通名字,有哪家姑娘會叫銀兔?又有哪家姑娘想得出這種可惡的點子?

  只見湖面上那銀兔花舫緩緩逼近,沒有鮮花也沒金漆,在船身上只漆著銀色的小兔子,甲板上約莫有二十來個少女,有清純、有可愛,也有魁梧的,身上不約而同的穿著啃著半根紅蔔蔔,擺明了主子是相當喜愛小兔子的。

  事已至此,他不想相信,卻不得不信,因為他瞧見了花舫上站有一人。

  那人身高約莫六尺,身穿粗布藍衫,苦著一張臉站在船頭,一瞧見展無極,連忙慚愧地低下頭去──那人分明是展管事!

  「我的天哪,數日不見,怎麼展管事成了銀兔兒的狗腿子?」隨後跟來的展有容不可思議的低語。

  光看那船身就知這一切會是誰才能搞得出來的場面。

  原來──原來娶了老婆後的下場竟是如此!倘若他也娶妻,那豈不也落得跟展無極一般的狼狽下場?他須好好思考才行。展有容暗忖。

  那日經銀兔兒點醒,他才頓然醒悟。原來那李迎弟竟是女人──這是他花了三天三夜才想出來的統論。既是女人,那事情就好壩つ了。只須霸王硬上弓,還怕娶不回家嗎?他實在該好好感激一下銀兔兒解惑他多月來的苦悶。

  他輕咳一聲,打算為銀兔兒說好話:「我說,無極,銀兔兒年紀尚小,吃噥醋是免不了,你就多擔待些,原諒她好了。」「原諒她?」展無極咬牙,差點爆笑,卻仍是扳著一張臉,冷眼瞧著那船逼近醉香花舫。黑炭似的小泥巴連忙從舫內拿出木板,搭在二船之間,是連看他一眼也不敢。「我不允她出府半步,如今她卻違背丈夫的命令,倘若是你,你原不原諒她?」展有容無言以對。

  「這是哪家的姊妹?請出來一見。」花月痕身邊的丫頭大喊。

  小泥巴鼓起勇氣,也大聲叫:「我家小姐是你要見就可見到的嗎?」

  「那你們來這又是何意?這地盤是咱們的,你們還是快快離去,免得壞了行規。」小泥巴向來口拙,不知如何反駁,趕緊鑽進舫屋內,過了半晌,才聽見那舫屋內傳出清脆可愛的聲音:「咱們是來挑戰的。素聞京城第一大美人,風韻才華非一般女子可比,今兒個我銀兔兒想來瞧一瞧月痕姑娘究竟有何媚術,能讓京城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笑嘻嘻的聲音裡充滿頑皮。花月痕柳眉一皺,妓女間的挑戰是時常有的,可她如今已是名滿京城,是京城第一大美女,又擁有一艘自己的花舫,一般妓女只有來親近她的分,又豈敢來跟她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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