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餓得慌,她也不管什麼禮儀,忙著將糕點塞進嘴裡,連咀嚼也來不及。
裴穆清見了,也只有搖頭的份。
「你可不能怪我沒吃相!也不知怎麼搞的,肚子就是餓得難受!像是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似的。」她為自個兒辯解。
「的確是一天。」他瞧她一臉震驚,笑道:「丫頭,你可足足睡了一天,如今已是隔夜了——」
「隔夜了?」弄蝶一時還搞不清狀況,忽地瞧見裴穆清一臉古怪,不由得臉紅心跳。
「你幹嘛這般瞧著我?」她想裝出一副惱意,卻被瞧得不由嬌羞起來。
「昨兒個夜裡本是洞房花燭夜,卻因故暫緩了下來,但今兒個晚上……你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她的臉蛋差點沒燃燒起來,卻硬是鼓起勇氣說道:
「誰說我想逃了?我才不逃呢——」那聲音像是在蚊子叫,但當裴穆清輕吻著她頰上的糕點殘悄時,她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不逃最好。從今而後,你便是我的妻子,再也不能有離開裴家牧場的念頭。」那細吻由臉蛋開始,眷戀了櫻唇好一會兒,才沿著細白頸項一路吻下來,吻著她的香肩,吻著她的胸,可也奇怪得很,每吻至一處,那衣衫便不知不覺的被褪了下來。吻得弄蝶沒法思考,只能嬌羞得任他恣意吻著……
月兒輕悄悄的探出個頭,閃亮的星兒似乎在訴說著堅定不移的深情——
夜,更深了……
這日,弄蝶興沖沖的捧著裴穆清的布衫跑出房裡去。
離那洞房花燭夜已有月餘的時日,殺人魔的同夥也讓白若亭給揪了出來。坦白說,每回一想起那洞房花燭夜,她的臉蛋還是一如當初——差點沒燃燒起來。
這月餘的時間,裴穆清一有空便教她下棋、識字、彈琴、作畫。說來也挺奇怪的,弄蝶彈琴如豬在哀嚎,一點天份也沒有。而那畫畫——更是令裴穆清搖頭吧息,她花了好幾天工夫所畫出來的畫簡直就活像是鬼畫符。
但下棋、唸書就不同了。
別瞧她彈琴作畫都不好,那是因為沒有天份所致,但她天生聰明得很,背書只要背個兩回就差不多能熟了,而且還能舉一反三呢!至於那下棋——難得佩服他人的裴穆清也不由得服了。
想他第一次教她,本是為她排遣寂寞,但他沒料到自個兒只不過才教她怎麼走棋,她就能舉一反十,第一盤棋只輸了三個子,而隔日再下,她竟能和他打成平手,這倒讓裴穆清十分刮目相看。如今他每日定要抽空與她較量一番,但說來有些可恥,他竟有大半時候都輸給了這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不過,這還不打緊,更可怕的事還在後頭——
自從有一日,她見他的袖子破了個小洞,就自告奮勇的為他縫補。這本是天經地義之事,裴穆清二話不說就脫下布衫丟給她去縫——但他忘了當日一幅「鴛鴦戲水」竟讓她給繡成了「鴨子溺水」,這縫補之術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當他換上經她縫補過的布前時,還真是令他啼笑皆非——袖口竟和袖頭縫在一起,至於那小洞也成了個大洞!她還興致勃勃的追問他是否還有別的衣服需要縫補?想當然耳,裴穆清自是搖頭苦笑,輕敲她的頭,道:「哪裡來得那麼多破衣讓你補?」但她還是不死心,竟開始打起主意,想裴穆清縫製一件新衣!這下可讓他給愣住了,若真讓她給做好了一件衣衫,到時不穿怕她難過,穿了豈不沒法見人?
無奈之餘,只好偶爾讓衣衫「不小心」扯開了線,丟給她去縫補,所以今兒個她才補好了一件衣衫,正興匆匆的要拿去給裴穆清瞧瞧,讓他誇獎幾句——
「裴夫人——」白若亭忽地叫住了弄蝶。
「又是你!怎麼?又來找人信教了?我再一次聲明,我可是不信教的。」語畢,也不想再理他,便想離開院子。
白若亭苦笑道:
「裴夫人,今兒個我不是來找人信教。坦白說,我已解散了拜火教,就要回關內去了。」
弄蝶眼珠子轉了轉,道:
「那你來這兒幹嘛?」
「我曾說過,要給裴主子一個交代。今天本來是想向裴主子告辭,哪知聽富海說裴主子因與人有約,已經外出了。想想,既然裴主子不在,不如向裴夫人告別也是一樣,屆時還請你向裴主子說一聲,皋火教已經解散,不會再有殺人取血之事了——」
「裴穆清出去了?」弄蝶努力地想了想:昨兒個裴穆清不曾提起今日有什麼約啊!難不成是急事?
「裴夫人!」
弄蝶扁了扁嘴,不耐道:
「既然你已告別過了,那就請吧!我沒空理你——」
白若亭搖了搖頭,無奈笑著:
「但我還有一事要請裴夫人幫忙。」
「幫忙?我?」弄蝶好奇起來。「我既沒錢,又沒念多少書,怎以幫你忙?你應該去找裴穆清才是——」
「本來是應該去找他的,但他現在不在,我又要走了,只好拜託裴夫人——」
弄蝶想了想,點一下頭。「你倒是說說看。」
白若亭猶豫了一會兒才說:
「當年裴老爺子曾將一樣東西交由先父保管。如今我要回去了,這東西也不便再擱在我那裡,本想請裴主子隨我回去拿,但他又不在,只有勞駕夫人——」
「那東西很重要?」
白若亭見四下無人,才點了點頭低聲道:
「聽先父說,那東西關乎裴主子的身世。若不是這般要緊,我也不敢勞駕夫人親自隨我回去拿了。」
弄蝶偏著頭想了想,道:
「也好。順便去瞧瞧拜火教到底是什麼模樣?你先等等,待我將衫子放回房裡就跟你去。」
「夫人!」白若亭皺起眉頭道:「請恕我唐突,我已與另一友人相約,眼見時辰將到,若是有所延誤,只怕我再也沒法子跟他見面了。」他可是著急得很。
「好吧,走就走。到底是什麼人這般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