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金鎖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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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少爺!」臉上還沾著血跡的朱忠手裡端著一盆水,經過花園時瞧見了朱琨庭,一時間鬆了口氣的眼淚竟和著鼻水流了出來。須知活了六十餘歲的朱忠,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淚水曾流過,血倒是挺多的!這回見了朱琨庭,一肩挑了擔子終於可以落了下來,不放鬆的哭出來才怪!

  「汝兒在哪裡?」

  「朱牛將她藏在後院的傭人房裡。」他話未完,朱琨庭就急步走向後院,那朱忠只得趕快追上他,一邊稟明一切。「昨晚三更時分,來了幾個黑衣人,打傷了王妃和陪嫁的丫環。朱福剛請來大夫回來……」

  朱琨庭停步下來。「大夫怎麼說?」

  「王妃頭部受傷……」

  「頭部!」

  朱忠一見他那份震驚,改口道:「大夫說等王妃醒了,就應該沒事。不過失血過多,恐怕要休養幾日。」

  那朱琨庭迫不及待的一把推開房門,只見汝兒躺在床上,蒼白的臉上竟沒一絲血色。他的心彷彿一直下墮……下墮,直到那無底洞裡,受盡冰寒之苦。

  「少爺,是奴才護主不力,讓王妃受了驚嚇,還……」朱牛一見朱琨庭嚇人的臉色,立刻噤口不說。

  只怕一瞧見王妃那額上的傷,少爺是說什麼也聽不進他的話了。

  「到底是何人所為?」朱琨庭沉聲問道。心疼的輕觸汝兒那慘白的臉頰,手竟有些發顫起來,生怕輕輕一碰就會碎了似的。

  遲疑了會,朱牛照實答道:「與前陣子的刺客一樣,全咬毒自盡了。」

  「沒一個活口?」

  「沒有。」

  「很好。」誰敢傷他的妻子,誰就該死!

  「少爺,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只怕過一陣子他們又會派人前來刺殺少爺。」朱牛憂心忡忡的說道。

  只要是少爺貼身的媽僕都知道,打從五年前新主登基後,奸臣當道,非但朝綱敗壞,連許多忠臣都告老還鄉,不再過問朝廷之事。原因無它,只因登位的新主聽信讒言,大殺功臣以攬重權。朝中大臣本以朱琨庭為首是瞻,故奸臣更極欲殺他,然而他對朝廷有功,就連公事上、私下裡也抓不出他一絲反明跡象,好幾次那奸臣偽造文書,企圖以勾結韃靼拿他治罪,全仗楊明那一夥江湖人冒死奪回,奸臣只好退而求其次,派一群高手前來刺殺他。朱忠、朱牛也提過好幾次,望他歸隱山林,不問世事以求自保,但這朱琨庭非但不答應,反而處處與奸臣周旋,卻不料害了汝兒。

  有一就有二。

  光是想到下回汝兒極可能是毫無生氣的躺在血泊之中,他的心就涼了半截。

  「少爺……」

  「出去吧。」他的語氣中有股蒼涼的意味。

  朱牛瞧了他一眼,默默退出,轉往小烏鴉的房裡走去。

  「本以為將你納入我的保護之下,便不再受人欺負,豈料跟了我,你差點連命也沒有,我……該留你下來嗎?」他喃喃道。

  原以為當初是瞧她刁鑽古怪,娶了她進門,生活便不致無聊,哪知這一切是為了更深一層的理由,這豈是當初所能預料?

  也難怪乍聽她受傷之餘,心頭那股震驚與心疼,對於未曾嘗過戀愛滋味的他,這回可確確實實的知道了心頭所有的憐惜、愛寵是從何而來。

  原本以為這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的,但這一切就是這麼來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他愛上了這古靈精怪的小汝兒!

  他只衷心企盼她能盡早醒來,便心滿意足了。

  「那是什麼?」

  好奇的聲音嚇了月兔一跳。她一回過頭,不是汝兒還會有誰?

  「那是什麼?」汝兒好奇的問題,見那方方正正的電視機裡播著奇怪的片子,一時好奇心大起,便開口問道。

  月兔的臉紅了紅,立刻拿起遙控器,想將它關了起來。

  「喂,你做什麼?看得好好的,為什麼關了呢?」

  「因為我沒預料你會出現。拜託你,下回出來請先通知一聲,要是我被嚇破了膽,你可要負起全責。」

  「我也不愛啊。」汝兒努力的想了想。「我被人撞了牆,大概是昏迷過去了。小烏鴉也不知怎麼了?真想回去看看,可是沒辦法啊!我又不能控制自己。」

  「算了、算了!就當我倒楣,什麼不好遇上,偏偏遇上會飄來蕩去的魂魄。」

  「剛才你看的是什麼?」

  「電視。」

  我知道,你同我說過了。那裡頭演得是什麼?怎麼就一男一女在演?」

  「那是A片。」

  「A片?就是以前你教我的,有A、有B、也有C,是不是?」

  月兔翻了翻白眼,坦言道:「說你是古人,你還真像古人。你結婚了沒有?」

  「今兒個剛成親。」

  「你結婚了?」月兔驚訝得差點說不出話來。「我以為你上頭還有兩個美若天仙的姊姊。怎麼?你爹把你嫁給屠零星,還是什麼賣菜的?」

  汝兒搖搖頭。「都不是。聽娘說,豬公不但是王爺,而且還是平西將軍,很威風的。」

  「原來你沒見過他。也難怪,你那時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事先給見了面,那才稀奇呢!」

  「咱們見過面了。」汝兒一想起就有氣。「頭一回見面,他差點讓我斷了手指,還害我差點掉下橋去。」

  月兔抱起抱枕,偏著頭打量汝兒略微嫣紅的雙頰。

  「他一定很帥了?」

  「是挺俊俏的,就是不常笑,其實他笑起來還真吸引人呢!他就是故意成天板著一張臉,動不動就愛威脅人。什麼大將軍?我瞧他也不過是一介武夫,成天拿話壓我,好似我非聽他的不可。」

  月兔好笑的望著她。「你這麼瞭解他啊?」

  「想不瞭解也難。」

  「你跟他洞房了嗎?」

  「洞房?」汝兒想了想。「他說今晚有事,可能不回來吧?」

  「春宵一刻值千金……汝兒,你知道洞房是什麼吧?」

  汝兒眨了眨眼。「什麼?」

  月兔歎息的搖了搖頭。她幾乎可憐起那個豬公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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