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他不得不停,否則難保她再這麼胡亂說個沒完!
她以為她在做什麼?上市場論斤叫賣鳴?
盛武文為避仇家追殺,隱蔽山林十八年,為的就是保住她一條命,但盛武文可知他教養出了什麼樣的女於嗎?
她——到底是太過愚蠢,或是聰慧過頭,存心避過這話題?一思及後者,朱霽月反倒用另一種眼光打量她。
連劍在喉間她都不怕,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眼一瞇,抖了抖軟劍,收回腰隙。
「大哥,怎麼?你不想自殺了?」
他冷哼一聲,道:「你這丫頭歪理倒是一堆。」
「倒也不是歪理。」阿寶認真地回答:「所謂往者已矣,來者可追,做人該向前看。咱們是欠義父的,總有一天定會償還。若是以死來報答義父,那一百多條人命豈不白死?大哥,我可不希望你同義父一般,整日儘是喃喃自語過往的慘事。」頓了頓,再道:「我同你相處這些時日,知道你乎日雖不愛搭理人,可心地也其挺好,就是記住過去的事不好。大哥,你可知大多的英雄英年早逝,全是因為他們太過在意以往的事了,你可千萬別重蹈覆轍才好。」
他瞧她半響。原來這丫頭倒也不笨,難怪那「賞金獵人」會瞧上她
無論如何,她是該死的。
「話人人都會說。你一生無憂無慮,又豈能知道那慘遭滅門之禍的苦?」細小的梅花房已然滑入指間,隨時可以結束她的性命。
他——算是豁出去了!
今兒個就算楊明會追殺他至天涯海角,他也要將這丫頭送上西,天。
心意一決,對準她的死穴正要發出暗器,哪知一一
阿寶忽地跳下椅子,二步拼作一步地跑到他面前,踮起腳尖,義氣地拍拍他的肩。
「大哥,我從小跟著義父生活,不知你的存在,自然也設法子照顧你。可如今我知道你了,是絕不會拋下你,獨自去享樂。」說完,拉起他的右手,將貼身荷包塞到他的手裡。
「這是什麼?」他冷然地問。
「銅板啦!」她扔給他一個「你很蠢」的眼神。「大哥,雖然我下山末久,但也知道在這社會是要這玩意兒去換東西的。當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現在該是快活的時侯,裡頭還有娘的遺物——上回,楊明硬討回你身邊的那一隻金飾,是說什麼也不公平。這對金飾不該我一人獨有,如今你既然是我兄長,就該一人一個,留作紀念,是不?」
見他一臉呆楞的神色,阿寶再補上一句:「將來你娶妻時也可作定情之物,再不然,將來若是沒錢,也可拿去當鋪換銀兩啊!」這般小聲,應該不會讓九泉之下的娘親聽見吧?
對於娘親的遺物向來不是看得很重,反正心裡緬懷就夠了。如今大哥又沒工作,自然身上是沒半文錢,娘親若是知道,也該意她的作法——就算是不同意,也管不著了,不是嗎?
朱霽月瞪著荷包裡躺著的一隻金飾。
「這是你娘臨終前托交於你的遺物。」
「如今是咱們的娘。我有你就該有。別一副感動的樣子,從今以後,只要我有的東西,你一定會有的。」
他盯著那只尊貴的金飾,臉上看不出任何神色,低語道:「你以為這便能彌補一切?」正要扔金飾,忽地瞧見她坦率信任的目光。
盛武文將她調教得多好!她的性格單純而樸實,不知人間險惡,倘若一日,她知道他有殺她的意圖,還會待他這般好嗎?」
一思及盛武文,嘴角一冷,硬是狠下了心殺她。
撇過頭,不去瞧那坦蕩蕩的美目,怪就怪她不該為盛武文所救,不該出生在這年代。
梅花鏢正要激射出,忽地窗外「叮」的一聲,那暗器穿進紙窗而來,打掉他手裡的的梅花鏢——
阿寶一瞧那地下的殺人暗器,再瞧瞧朱霽月殺人似的神色,竟沒多大驚訝。
「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家豈是大丈夫所為?若還有一絲武者風範,便出來同我鬥上一場,好領教領教朱兄的厲害。」說話的正是仇似海。敢情早待在外頭靜觀其變了。
朱霽月冷笑一聲——
「想來今日不殺那姓楊的手下,是定然動不了你半分毫髮了。」心中頗為納悶這阿寶競半聲不吭,好似早已知道會有這種事發生……
心神一凜!難不成早巳布下此局?
若是如此,好歹也要同他拚上一拚,最多同歸於盡便是。
主意一定,輕輕一躍,穿破紙窗,來到庭院,瞧見仇似海正立在那侯著呢!
朱霽月冷笑一聲——
「怎麼?那姓楊的不敢出來嗎?」
「對付你,我一人便足夠了。」仇似海淡談說道。
語畢,也不知是誰先出手的,就見陽光下軟劍光芒刺目,暗器齊飛,撞擊聲不縱於耳。
阿寶飛棄出來,瞧他們打很難分難解,急忙大嚷:「仇大哥,可別傷我兄長——」語氣忽地一頓,聽見後力有人欺近,回首一望,呆了一呆,脫口而出:「楊明,你怎麼在這裡?不是去處理楊家產業了嗎?」
那楊明一逕地笑著,倒也不說話,走向她幾步。
阿寶本想跑到他面前,要他勸那二人別再廝殺,可一瞧楊明的神色,卻又退了幾步。
這楊明——好陌生啊!
說是陌生,倒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俊美瀟灑的容貌是天天見慣了的,可那眉間的神色煞是古怪,像是……有些陰森。他的笑容不該是這樣的,平日他雖不正經的笑她,可那笑容不該是如此;說不出那感覺,像是沒有感情,也沒……是啦!那楊明平日笑時,那嘴角是往右揚,而眼前的楊明笑是笑了,可笑容中沒有溫情,嘴角也是皮笑肉不笑
見他上前似要抱她,阿寶連忙再退幾步。「你是誰?」脫口問出後,阿寶驚愕地愣立當場!
他明明是楊明啊!怎地她這般傻氣,還問他這種問題?
哪知此話一出,那跟前的楊明服一冷,露出藏在袖中的巴首,就往她這裡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