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浪龍戲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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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劉公公又抽了口氣。

  無鹽白他一眼。「你不說有藥湯可預防懷寶寶嗎?」

  劉公公輕吐口氣。

  龍天運聳肩。「百密總有遺漏的時候嘛。」當他再度聽見劉公公抽氣時,他略嫌煩躁的揮了揮手。「你要病了去請大夫,不必在我跟前抽搐。」

  劉公公惶恐地正要下跪,發覺那個無鹽女移至他身旁,露出安撫地微笑。

  「劉爺不舒服,咱們請大夫過府診斷就是。」

  龍天運斜睨著劉公公。「你病了嗎?劉爺?」語氣又懶又溫吞,劉公公自然迅速搖苜。

  無鹽皺起眉頭,決定稍後跟龍天運好好談一談。

  「你過來。」龍天運招手。等她過來後,撫弄她耳垂上青色的顏料。

  「你不該這樣的。」她放低聲量抱怨,生怕讓劉公公聽見。「你會趕走你的合夥對象的。」過了會。才發覺他壓根沒傾聽她的話,反倒是身旁的老翁露出探索之意。

  「待會兒讓僕役燒桶水。瞧你在船上老刻東刻西的,沾了顏料也沒發覺。」

  「是嗎?」她隨意揮揮手。「等我看完賬本.我會清洗的。」

  「等我。」

  「唔?」他似乎很喜歡玩她的臉,老拿食指在她臉頰滑來滑去的──她忽地睜大眼,理解了他的話,脹紅臉。「沒……」她清了清喉嚨,低語:「你在開玩笑。」下了船,他對她的迷戀還沒消失嗎?

  「我像嗎?」

  「沒……沒那麼大的桶子。想想看,你這麼的……高大,會把洗澡水給擠光的。」

  他揚眉。「那簡單,傍晚之前,會送到的。」他笑容有欲。「絕對能容納你我,甚至你喜歡在裡頭戲水都成。」

  無鹽聞言,立刻退離他數步之遠。她嚥了咽便在喉頭怪異的感覺,試圖端雅的白他一詞眼。

  方纔,他僅在她耳畔低語,卻勾起了心頭麻癢的感覺,有些想……貼上他身軀的感受,那種感覺像他們交歡的刺激。天啊!他不過只是說說黃色的字眼,她便覺得心亂氣喘,這是迷戀他的象徵嗎?輪到她來貪戀他的身軀了嗎?

  她皺著眉搖了搖頭,將那種奇異的感觸摔去。

  她開始食髓知味了,在他即將結束對她身子迷戀的時候,開始輪到她來渴求他的身軀?

  「無鹽?」

  「我……」她又清了清喉嚨。「你們繼續談吧!我去看賬本了。」她後退,跨過門檻,立刻將門扉合上。

  龍天運盯著門好一會兒,才招來李勇繼續守護,再同劉公公走出庭院。

  「劉公公.她就是你極欲撲殺的無鹽女。」那調子全然不復先前公然的調戲。

  「她……不像……」劉公公喃喃道。

  「是不像.你以為她會毀了朕?」

  她怎不會毀了皇上爺?之前以為無鹽女得帝而毀之。是殺了皇上爺,但如今一看方知弄錯含意。

  得帝而毀之另有其意。漢人歷代以來不愛江山愛美人的例子比比皆是,先帝因以江山為重而開啟了金壁皇朝,現下需要的是另一個以江山為重的皇上爺。

  但龍天運不是,不得不承認在皇族之中唯有他才能成為開創盛世的皇帝,但他卻甘願為一個無鹽女捨棄江山。

  得帝而毀之,毀的不是龍天運,而是他的皇帝命!

  「劉公公,朕在開口問你。」

  倘若沒有無鹽女,龍天運依舊是皇帝。

  「無監姑娘可以過她的平民生活。」劉公公一字一字緩慢地說,而後他抬起蒼老的臉龐。「她也沒有錯,錯的是她得到了皇上爺的厚愛。」

  龍天運瞇起了眼。

  「皇上爺可以封她為妃。卻不能過於迷戀她,皇上爺可以要她的身子,卻不能將感情盡投諸在她身上。」

  時值初夏,不算熱,但劉公公的冷汗淌下了,他堅決的說完:「皇上爺必須捨棄無鹽女。」

  龍天運冷冷睨他。「朕原可將你賜死。」

  「就算賜死奴才地無法保她性命。皇上爺該明白金璧皇族血緣連繫強於漢人。倘若他人不利於皇上爺,必有皇族人誓死護之。奴才終歸只是個太監,人單勢薄,皇上以為奴才怎能召喚無數對皇上死忠之士?」

  龍大運的神色如冰。抿著唇。「以你這小小奴才確實沒法號令嚴堂。」

  「奴才是沒法,但流言則不然。」打劉公公下定決心撲殺無鹽女之後,就抱著必死的決心。

  「奴才將諸葛先生的預言流傳出一小段,凡對皇上爺死忠之人,必定伺機欲殺無鹽姑娘。皇上爺不變江山愛美人,但您下得了手殺那些忠心耿耿的皇族,只為了無鹽姑娘嗎?」老態的臉已是灰白。敢進言就不打算活著了,是該有人告訴皇上爺,社稷與女人之間孰輕孰重。

  捉摸不定龍天運目前的心思。即使在龍顏震怒、犀利的黑眼瞪著他之時.仍贊不出皇上爺下一刻的舉動。

  過了會,只聞龍天運忽然喚道:

  「燕奔。」他的聲音低沉而已非不悅可形容。

  「卑職在此。」不知何時,飛奔立於龍天運身後。

  劉公公跪下,閉眼等死。

  「將他拿下。囚禁內院,沒有朕的允許,閒人勿進。」

  劉公公震驚抬首,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見到皇上爺拂袖離開了內院。

  翌日清早──

  二輛馬車從龍府別業裡往武氏祠而去。原本齊總管安排以轎子繞道而去,但在無鹽瞧過與樓船如出一徹、極盡奢侈的雙頂轎子後,婉拒了他的好意。

  齊總管眨了眨眼。「夫人是嫌轎子太過樸實?奴才立刻換──」喚她夫人,是在昨日的驚詫過後,發現皇上爺與她共枕而眠,而皇上爺似有視她為「大房」之意,自然立刻改了稱謂。

  「不不。」無鹽攢起眉頭。「齊總管安排的轎子已夠奢侈,但我只求方便,不必繞路賞景,就馬車好了。」

  齊總管見怪不怪了,頷首領命。半刻鐘後,漆金錢雕的車屋由四匹披錦壯馬拉來,無鹽訝然,再度以和緩的口吻同齊總管商量。

  「還要再樸素點?」齊總管看看她,再看看剛拉出來的馬車,困惑道:「這可是咱們最素色的馬車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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