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聽嗎?你的性子不同於他人,一但熱情引發,你不懂得如何遮掩熱情……而我則需要這項利器。」
因為他的話而好奇地轉回臉蛋,注視他。「利器?在你,還有什麼得不到的東西嗎?我是說,你貴為一國之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甚至,」她隨意揮了揮手,」甚至你已有皇后有後宮佳麗,只要你願意,你甚至可以學那李隆基『隨蝶所幸』,不必招惹我。」
「你先招惹了我。」他的黑眸瞇起,語若輕喃。
「我沒有!」
龍天運收斂方才突發的神色,反而瞧了瞧庭院四周。
「百花競放,中有涼亭,上是日陽,又無人敢於窺視。」他的眉挑得高高的。
無鹽怔怔,一時之間吸收不了他話中意思。原以為他是續她的話而答的,卻莫名其妙的扯上一堆。
忽然,她再度想起屋內戲水之樂,雕版房……他說的馬車亦可……那麼涼亭……他在挑逗她!明明知道她對新奇的事物相當好奇,想斥責他,卻發覺自己開始在好奇打量小小庭院。
在以往,她時常來此卻覺普通而無吸引人之處,只覺這裡很靜無人打擾,由他這麼一說,倒覺得這涼亭忽然變得有些有趣味起來。
「在露天之下?」她發覺她忍不住問了,聲音沙啞。她的身子微微的向他傾了些,但她沒注意到。
「甚至在花群之中,只要你想得到的,你都可做,不必擔心有人突然闖了進來,不必緊張板子掉下來,這回是沒有顏料可用,但可以嘗試吃花。那必定是件相當……特別的事。」
無鹽喉口抽緊。他簡直是魅鬼,企圖媚惑她,她會上勾嗎?當然不會啦!倘若再度與他發生關係後,他進宮而她留下,她會……因想念她而死。
再者,她沒那麼……丟臉,不會連自己的身子都沒有法子控制。
「不想試試?」他問。
「不要再找我了!你需要女人,可以回宮去!或者,你在中原各地有其他女人等著你?」
「沒有,至少現在沒有。」
「那……走吧!不要再理我!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滿足你,為何要招惹我?我不會進宮,我痛恨跟那些女人分享你,即使你的心願意留給我,我也嫌不夠,我自私,我善妒,所以你放我走吧!」她的眼睛清冷冷的起了霧氣。
可惡,可惡!她不打算在他面前掉淚,不想示弱。他來這裡究竟是幹什麼?不都說了她不再找掛名丈夫,這一生只跟他溫存,不會再迷戀上任何男人,他還不夠啊?
龍天運的食指劃過她的臉頰,她閉上眼低低呻吟一聲,在他抽回之際,她不由自主地跟隨他的手指而去,直到完全貼上了他的身體──
如果我是花,你就是粉蝶。你說「隨蝶而幸」的是誰呢?!他雖笑,卻有苦澀的口味。她想退開,發覺他的手臂抬起她的足踝,她臉紅心跳的想起雕版房那一日,乾澀的唇溢不出任何一句拒絕的話。
「我真的成功讓你迷戀我的身體,不是嗎?」他的情慾明顯流露,但語氣中有些什麼讓無鹽完全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抬首注視著他──他一向是狂放自大,絕對的自信,然而方纔她所聽見的是他蕭索甚至於帶些懊惱的心聲。
難道他不明白如果她不愛他,怎麼會如此迷戀他的身體?初時雖未發覺她的情感歸依。但她並不是沒有感情就可以如此……親密!她若圖這種歡愉,她可以找錢奉堯、可以答允胡怕敏的婚事,然而她一旦想起嫁給掛名丈夫,萬一有那麼一天如龍天運所言,強逼她圓房。她會噁心至死……不不,她甚至會失手殺了那掛名丈夫,以前沒有特別想為某人守身,所以被他強奪貞操依然能活下來,但現在她想為他守身了,即使他是皇帝,即使他擁有好幾千個女人……她又狠狠地咬上他的唇一口。
他未有痛呼,她也未道歉。「誰讓你貴為皇帝的?」好吧,她承認。如果她能忍受他有其他女人的事實,早就甘願隨他入宮了。但她不是!她真的不是!
「甚至,我還熬夜念女戒,盼能忍受一個茶壺多茶杯的想法。」她抱怨道。
「這是什麼鬼想法?」
「三從四德的想法,能讓你盡享胭脂的想法。」她白他一眼,見他的唇有些血跡,傾拱向上吸吮他的唇。他的唇亦完全覆住她的。然而雙手仍然握住她的足踝,並未有任何行動,她的神智有些散亂,溫舌舔著他的唇形。
「跟我進宮去見一個人……」他喃喃低誘。
「不……」想騙她入宮嗎?她的雙臂不由自主地環向他的頸相,有些懊惱二人之間層層衣衫讓她無法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
「即使那人是你極欲想見的雕版大師?」
「我……」她想見,想見極了。但那念頭已遠不及他來得重要了。她有些皺眉,氣他老是干擾她的專注。
「你真不進宮?即使以我相誘?」
「你要我進宮幹嘛?瞧你的皇后妃子嗎?」她不悅道,舌鑽進他的嘴裡,她閉上眼恣意吸吮。
「那,就不該怪我了。」他避開她的嘴而後微笑,她張眼疑惑。忽然,不知打哪兒冒來的鏈銬在她的驚呼下,他先銬住了她的雙踝。
「你你你……」她結巴。「你這是幹什麼?」
他依舊還是笑著,拉下她攀附在他頸上的雙手,他從身後拿出另一個較為精緻小型的鏈銬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怔住,瞪著好一會兒,才緩緩上移瞧他。
「你……究竟想做什麼?」
他聳肩,在她臉頰上送吻。「我要帶你進宮。」
「為了讓我進宮,所以你色誘我?」而她竟活像大白癡一樣掉落他的陷阱。
「必要時候,我是不擇手段。你喜歡我的身體,這,就是一項利器。」
他的口吻像是自始至終,留住她的心的只是一付軀體。
噢,這個……殺千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