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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她的心跳減了一拍,因他逼近之故。
「怎麼?你見到鬼了嗎?」他不太高興地說,撩起她的長髮。長髮是黑軟的,他捧到鼻前蹭了會,邪氣的目光凝著她。
「五哥……你……你……你……」
「我想幹什麼?」他替她接了話,她的臉色不是紅的,是雪白的。他的手撫上了她的臉蛋。
這張可愛的臉是愛笑的,也是會臉紅的,但因為受到讚美而臉紅是少之又少,少有的幾次是泱陽得到的。他教她養她,卻從未注意到她也是需要讚美的。
「我當然是想培養感情。」他似笑非笑地。
「培……培養?」她結結巴巴的,不太敢動,因為怕扯動了臉上的肌肉。五哥很少主動摸人,即使是在玩她的時候。「我對五哥的感情深厚如昔,何需培養?」
「哦?你對我有感情了,是什麼感情?」
「我敬重五哥、仰慕五哥……如果可能……我……我希望一輩子追隨在五哥的身邊。」這是老實話,世上能夠讓她佩服的怕也只有五哥一人了。
「追隨?就這樣?」
啊,還不夠嗎?
「那五哥要什麼……啊啊……」一時不察,耳畔傳來吹氣聲,刺激她的神經末梢,她吃了一驚,身子一軟,被他摟了起來。
她嚥了口口水,瞪著他的胸前。「五哥……你還是濕的,換……快換衣服吧。」
「聽起來像要哭。」
是啊,她是想哭了。五哥太過親密的舉動讓她措手不及,完全揣測不出他的意態來。是覺得來北京的路上閒著無聊,所以又來逗她玩嗎?每逢此刻,只恨自己是女兒身,若是同再武兄一樣男兒身,五哥是絕不會逗她的。
「瞧你嚇的。」他嗤了一聲,將她往外推了推,距離不遠,就隔著他一、兩步的距離。「別動,替我擋著。」
「喔,好。」她鬆了口氣,能擺脫五哥奇怪的動作,要她上山下海都沒有問題。只是……五哥是男人哪,也不見他以前換衣服時有過要人遮掩的動作。
她垂下臉,聽到衣服的聲音,也隱約聽見羅傑先生生火的喃喃自語。隔了會,悄悄地抬了眼,及時摀住脫口的叫聲。
五哥的上身是赤裸的!她連忙將目光避了開,身子完全的轉向外。
她的眼晴瞪著地上,心跳如擂鼓。臉好熱!熱到想衝出去再淋個一身濕。
她是怎麼了?她不是沒有見過五哥打著赤膊的樣子,那時只覺他跟再武一般都是男人,而在島上更時常見到男人打赤膊的,看了之後也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她為何突然嚇了跳?耳畔儘是急促的心跳聲,自從五哥「迫於為她著想」親了她之後,她總覺自己變得有些奇怪,在跟五哥說話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的注意他漂亮的唇形,會心裡發燙如燒滾水般。
是……非分之想嗎?
不不不,不可能!她怎會有非分之想?五哥於她,就像再生父母,是天地間她最敬愛的男人,她怎敢有非分之想?
「我以為地上有張船圖呢。」他懶懶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嚇得她跳起來。
什麼時候他到了她身邊?她的耳朵裡猛響著心跳聲,壓根兒沒有注意到他的貼近。
他注意著她的反應。
「怎麼?我真像鬼嗎?」
「不不,五哥不像鬼,像鬼的是我。」她的心真齪齷,竟然會對五哥的胸膛臉紅起來。
她想退離幾步,卻碰到了橫棍,叫了聲。
聶泱雍及時摟勾起她的腰。「你的反應倒變慢了。」
「是……」她的眼眶已有些含淚了。
過了會,他沒放下她,反而皺了眉。「你倒是挺輕的。」
「我……我當然沒再武兄重。」
「不,我是說我知道你身輕如燕,但倒是第一次感覺到。」他像在喃喃自語。
她的心神恍惚,在他放下她後,連忙退了幾步。
「你被嚇到了?」他瞇起眼。她瞧起來確實像被嚇到了,她的眼睛有些迷惘,是因為他的態度嗎?
「五哥……你……你為何要這樣對我?」她小聲囁嚅地問。
他沉默了會,瞇眼道:「我倒忘了你自幼週遭沒有女人。」沒有女人,自然無人教她一些女人家的想法。
是他動作太快了嗎?往北京帶著她,一來是習慣,二來則是培養感情。他教她養她,為的就是要她。
因為他要自己教養出適合自己的女人,她是他親手養育的少女,是天地間他唯一認可而配得上自己的女子。但之前他以為教養即可,然而他發現他輕忽了她心靈的感覺。
從頭至尾的。
他要她,因為他養她,這是無庸置疑的;而她也該要他,這是不可置喙的,然而泱陽來到島上,倒提醒了他忽略的事情。
她敬重他、仰慕他,即使沒有將他當爹來看,只怕也相去不遠。她將他看成是神,而一名凡人是絕不會妄想攀上天梯與神親近。
而他在心底一直將她視作伴侶,給她水、給她空氣,將她一點一滴的培育起來,如今,她是成長了,雖然她的個性有點出乎他意料之外,但仍然是認定的,然而她卻沒有認定他。她認定的是一個足以當神的聶泱雍。
是他的疏失,是他的自私所致,所以藉著這趟北京之行,他要修正這個小小的錯誤。
「五哥?」她試探地叫。
他放下她,冷言道:「你的功夫如三腳貓,有多久沒練基本功了?」
「我……我忙……」這才像五哥的樣子,讓她不覺鬆了口氣。
「忙?忙著窩在船屋裡?我要的可不是一個只會造船的女人。」
嗄?這句話似乎有點詭異。
「我……我……回島之後,隨玉不會再常跑船屋。」她承諾。
「你的承諾值幾兩重?我放任你去做任何事情,你確實也對狐狸島貢獻良多,但我也提過,有沒有你設計的船圖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