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只想跟你玩親親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2 頁

 

  她看了看他,奈何沒戴眼鏡,所以看不出他細微的表情。一向,她奉「凡事少惹」為圭臬,未吭一句,她順從民意跑上樓

  「小妹?」他忽然叫道。

  「幹嘛?」她終於脫口而出,停下腳步。

  「你住幾樓?」

  要玩敦親睦鄰的遊戲嗎?太過老套了吧?

  「別怕,我們住同一棟,哥哥住二樓,如果有什麼事,可以來找哥哥。」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卻能想像他噁心的微笑。惡!他到底當她幾歲啊?害她全身起了一陣顫慄。媽的!

  她兩步當一步的衝上樓

  「小妹妹!」清亮的男音再度招喊她。

  「叫魂啊他。」話含在嘴裡咕噥,還是秉著怕事的心態不敢惹惱他。老實說,光憑他的高頭大馬,就足以叫她退怯三步。

  縱是如此,她還是乖乖地停下來。

  他見狀,滿意地點頭,口吻顯得有些父兄式的──「下回,出了家門,不管有沒有出公寓大門,有沒有人看見,都得換件衣服會比較好。」

  她怔住,猛然覺醒

  媽的!低頭一望,是小牛睡衣!綴著一頭一頭小牛的棉質睡衣睡褲雖然保守得很,但終究還是容不得外人瞧見的「家居服」。平常這種時候誰會上下樓?就是看準了這時間才懶得換上衣服啊。

  這倒好,倒是飽了人家的眼福。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鏘」的一聲,是三樓的鐵門鎖上,嚴卿官這才打開了鋁門,讓外頭的長頸鹿進來,他只手提著兩袋的菜肉,只手擊向嚴卿官。

  「別動手動腳的嚇壞人。」在狹窄的樓間內,嚴卿官輕輕一躍,避開重拳,輕鬆落在第三層階梯上。

  「嚇壞人?」男人低聲咆哮。「我嚇誰啊?嚇你嗎?」搞錯了吧!他才是那個被擋在門外的可憐人,討討公道也叫嚇人嗎?

  「這裡,畢竟是平常百姓家。」嚴卿官意喻深長地說。

  男人聞言,心不甘情不願的收回拳頭。大局為重,他當然是懂得的。

  「你說的是。」他齜牙咧嘴的。「方纔那女孩是這棟樓的住家?」

  「是吧。」因為夜色遮掩.所以昨晚以為是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在好奇探望,今天近距離照面後,才發現她至少是十八含苞待放的年紀。

  「十八歲……有這麼豐滿嗎?」他在心裡掂量。棉質的睡衣雖是深色,但他的眼依舊可以探出一二。

  「什麼?」

  「沒事!」嚴卿官微笑,而後面容一整,忽然冒出一句:「現在的高中生有這麼早放學的嗎?」

  她獨居四年。

  這四年來,鄰居都只是點頭之交。若沒有什麼火燒屁股的事,是不會有鄰居來串門子的,說是人情淡漠,倒不如說她也參與其中,因而對於偶爾大白天有人按鈴,她常聽而不聞;這種公寓式的住家時常有推銷員上門,沒人應門就該懂得離去。

  但

  媽的!這人要按多久啊?

  林雅惠抬頭看看鐘。拷,一分鐘!一分鐘!還不死心!

  「要死了他。」她喃道,熄了煙蒂,打開泡麵蓋子,好香喔

  「小牛妹?」厚實的男音從外頭傳來,她的筷子停格在空中。

  「我知道你在裡頭,出來開門。」

  她的嘴張大。

  「小牛妹?」

  「媽的,有沒有搞錯?」她喃喃自語。

  門鈴聲終於停了,卻變成隆咚如雷的敲門聲。

  她遲疑了會,起身,帶點小小的憤怒走向陽台。

  門開了,但僅只露出一條縫,縫裡露出戴著黑框眼鏡的眸神。

  「有事?」她細聲細氣地;望見他高大的身影,怨氣悄悄地倒流回心頭。不知敵身幾斤重,便迎頭撞上是不知死活的作法。只有呆子才會冒這種險。

  嚴卿官微笑,隔著薄薄的紗門逐漸逼近。「小牛妹,我來拜訪鄰居,你家裡人呢?」

  她的眼眨了眨。「我的家人不在,你可以去拜訪別人了。」媽的!這年頭還真有人在玩敦親睦鄰啊?她住在台北四年,來來去去的鄰居不知凡幾,何時有過新鄰居挨家挨戶的拜訪啊?

  他的笑容維持。「大白天的,整棟樓除了你之外,正巧沒有其他住戶在家。」

  「喔。」那你也可以滾回去了,她在心裡咕噥。

  「醬油。」他瞇起眼笑。「小妹,我要借醬油。」

  她的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很想回他一句:不會去買啊?但懼於「惡勢力」,她開了鐵門,走進廚房拿放了一年的醬油出來。

  「就說嘛!敦親個屁啊,借醬油不會直說嗎?」她嘀嘀咕咕地,跨進客廳,一抬頭,往後一跳!

  「你進來幹嘛?」誰准他堂而皇之的跑進人家家裡?

  「你抽煙?」嚴卿官面容一斂,指著桌上的煙蒂。

  「我……我抽煙不行啊?」她試圖擺出強勢作風,卻結結巴巴地瞪著他直逼而來的身軀。他相當的高,以她號稱一百六十公分的高度還得仰頭看他,這樣……好像有那麼點危險,只要一拳,他就可以扁死她。

  拷,她已經夠低聲下氣了,他還想怎樣?人善被人欺嗎?

  「你蹺課?還抽煙?」他逼得她畏畏縮縮的貼在牆上。

  「蹺……課?」

  「你爸媽在哪兒?」他撬開她的嘴,聞了聞,有煙味。一個十八歲的小女生學抽煙?

  「我爸媽……在南部……」她嚥了口口水。她抽煙,到底干他屁事啊?可惡!偏偏她被惡人欺了還不敢反擊!

  「哦?這麼說,你在北部求學嘍?誰在台北照顧你?」

  「啊……」她的嘴張了張。「我……應該可以照顧自己。」

  「你一個人住?」他的聲音震耳欲聾,如雷貫穿過她的耳膜。

  她被震得眼冒金星,還來不及反應,就見他的臉龐猶如凶神惡煞的貼近她。

  「你一個人,還敢讓男人進門?」

  黑框眼鏡下的眸珠拚命地轉向右邊,不敢看左邊那張幾乎完全貼上她的臉龐。

  「是你自己向我借醬油的啊……」她抖抖顫顫的舉起醬油瓶。

  「你有沒有點防心?」能活到現在是奇跡!

  「有沒有防心……我想,這好像不關您大人的事吧?」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