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存心捉弄她。」你讓叔親親,叔就不會難過.要不然叔會哭的哦。」「不行!媽味說過,親親是要留給自己最喜歡的男生,叔不是,我不要。」「你不要?當心叔晚上說鬼故事給你聽,裡頭有好多可怕的青面獠牙,包你嚇得屁滾尿流,你不伯嗎?」他聲色俱佳,裝出一副嚇死人的鬼樣,讓小圓又驚又叫地縮進昭筠掐的懷裡。「你要是是再企圖嚇我女兒,就等著收法院通知單吧。」唐偉彬開口道,不忘給老婆一個吻。「所謂人盡其用.反正小圓就這點功效,讓我逗逗又有何的立場,我先提醒你一聲:開車小心、小心食物中毒,當心你事務的招牌掉下來砸到你,或是房屋意外塌陷,你知道最近地震很多的嘛!另外還有衷心地勸告你,管它是哪顆牙.真痛還是假痛,回家之前先去拔了它。」「永平!」這回是唐家的人一起喝住他——他太過分了。
「我說的是實話嘛!」永平喊冤。『你們不也這樣希望,想想看,二哥的牙疼預報哪次不准的?」「我說夠了,就是夠了!」唐母拿出鐵腕作風。「總之,今晚每個人都要回家吃晚飯,包括易凡,聽見了吧易凡,」易凡隨意地點點頭,算是給了答覆,之後便先行離開唐家。
至於永平,則拚命地在想藉口,好讓自己逃過今晚的一劫。
這真是親兄弟,如今,只有血緣可以作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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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電視劇可以騙死人不償命的話,那麼此時此刻溫小薰已經只剩半條命可活,而另外半條則早已躺進墳墓裡等著去了。『小薰,休確定要從這裡『一路無恙』地滑下去?」三十歲仍未嫁的溫芝眉膽怯地問道。不是她不相信小薰,實在是這四層樓高的高度.光靠這條單薄的床單就想要溜下去,恐怕還未安全到地,人就已經墜了下去;嚴重點的,可能還會跌個粉身碎骨。要是她真敢嘗試,只伯另半條命也離墓園不遠了。溫念薰再次向下瞟了一眼,那足以跌死人的高度和守在樓下那個虎背熊腰的巨人,小薰很識時務地歎了口氣,無奈地收起那結成繩的白色床單.然後直接倒臥在柔軟的床上。「我看你還是穿上新娘禮服吧!時間不早了,要是讓大哥進來瞧見你還沒妝扮,他會生氣的。」「我寧可喝下那瓶砒霜,也不願稱他的願。」
小薰一想起這件事就有氣。就算對電視劇再入迷,也不必拿親生女兒做試驗吧!那天她老爸擺在她床上的砒霜,她還特地拿去化驗。本來還抱有半絲希望,不過現在她可絕望了!那要人命的砒霜可真是如假包換!
想到這裡,她就有氣!
溫家大大小小,如果包括叔侄輩,什麼表兄、堂弟的,起碼也有三十多人跟她扯得上親戚關係,偏偏裡頭就沒有一個知心女性,便是表兄弟,再不然就是堂兄弟,換句話說.除了姑娘溫芝眉以外,溫家上下就只有她這麼一位女性。在溫家這般缺乏女性的情況下,小薰應該是讓人捧在心裡呵護著的,偏偏這二十二年的歲月裡,她卻感受不到半絲溫情,不是說他們虐待她什麼的,而是這群溫家人以他們奇特怪異的方式在照顧她。自從上幼稚園開始,當老闆的堂兄便開著保時捷準時接送她:上國中的大學的表兄則騎著125的摩托車來接送;而她上高中時,可就輪到騎腳踏車的表弟來接送了。那時可真羨煞不少擠巴士的同學,他們都羨慕她竟有這等的好親戚。他們哪裡知道溫家男人保護欲過剩,以為她沒有足夠的判斷力.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讓人給騙了,屆時怎麼對得起溫家祖宗;所以上下課接送是為了確定她沒有約會,或是有讓人給教壞的機會。若是有同學登門拜訪,怎麼辦?她老爸則夥同他的兄弟——過濾具有危險性的同學;在他們眼裡所謂「危險」,就是舉凡家中兄弟者一律符合此條件。長久下來,她的朋友可以說是少之又少。那麼蹺課呢?蹺課總可以暫時脫離溫家男人一時半刻吧?她要真能如此做,那可就不叫溫念薰了。要從國中起——正是青春叛逆期,「蹺課」這個字眼還是頭一道接觸到,但她還來不及付諸實行,殊料那高她一年級的表哥考試交白卷,自動留級一年,而那天才型的堂弟一連二跳,成了和她同年級還同班的同學,成天監視她,她想蹺課?也難!這還不足為奇,最可恨的是為了擺脫溫家男人的魔掌,她特地考上女子高中,正慶幸從此可以脫離苦海,偏偏溫老爸的勢力是無遠弗屆,將剛考上教師資格的表哥調到這所女中來.還以導師的身份處處限制她,讓她連呼吸的空間也沒了。這二十二年來,別說獨自跨出家門一步,就連難得與朋友出遊,她後頭可還得跟著成群結隊的表兄弟們。所以,這些年來她唯一的娛樂,就是坐在沙發上瞪著電視瞧,而那溫老爸為了表現他慈愛,每逢下班就陪著唯一的女兒一同觀賞電視螢幕,二十幾年下來,別說她成了電視迷,就連她老爸也耳濡目染。換言之,溫老爸是個標準得過火的電視狂。什麼瘋狂的舉動在他眼裡都成了模仿的對象,別看他在外頭是堂堂的實業家,溫文儒雅、行動有禮的斯文人,哪裡料得到他連砒霜都敢逼女兒吃.更何況是為了不成理由的藉口而想將女兒嫁出去。那溫老爸的世交之子賀天群,財務上的困難卻堅持不向溫家求助,於是溫老爸便決定將唯一的女兒嫁入加賀家,如此一來,賀天群便不好再拒絕溫家的幫助,她哪知溫老爸的理由不只於此,他只是某天突然想看女兒穿穿婚妙的模樣,然後屈指一算,想想女兒的年紀也該是嫁人的時候.所以就決定逼女兒嫁入賀家。有此等老爸,她不知幸或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