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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醒沒發覺,她的眼光落在外頭騎馬的無赦。他怕她難受他一身的血腥味,便一整天騎馬。
又何嘗不知他的好呢。
他似是愛慘了她,即使她不明白為何他會愛她。她自知並非天仙絕色,一身病容讓她瞧起來像是短命鬼,時時身子骨貪病,有時得睡上大半天才能恢復元氣。這種的女人,他怎會喜歡?
「爺,黃昏了,下個城鎮怕趕不到。」青慈叫道。
「那就在此過夜吧,」無赦放慢速度,貼近馬車,關切間道:「眾醒,你可會不舒服?」
她露出淺淺的笑意,朝他說道:「我還捱得住。」心頭微微的發酸,酸得有些疼痛。為什麼呢?每每感受到他的柔情,除了不可思議外,就是莫名的心酸。
找了一處適合紮營的地方,他躍下了馬,來到馬車前撩開布幔,他伸手抱她下來,眉頭皺起,說道:
「你的身子輕得像羽毛似的。」
「我若太重,怕也壓壞了你。」她笑道。
他怔了怔,看著她的笑容,顯得有些癡傻,舉抱著她久久不放下。
「怎……怎麼啦?」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
「不,只是少見你開懷的笑。」他將她放下地,雙手依舊擱在她腰間。「你若開心的笑,我想對你身子骨也有好處。」
她淺淺一笑,眼神也柔了。「我要笑,也得要有原由,不然每個人都當我是瘋婆子呢。」
他張口欲言,小福咳了兩聲。「小姐……我要怎麼下馬車?」
「啊……」差點忘了還有個可愛的小福。「無赦……」
無赦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讓青慈他們去做吧。」他拉著她走向樹畔。
小福苦著臉,看著跳下馬車的青慈、青仁。要她跳下去,其實也行,只是會摔個狗吃屎而已,身上的衣服是小姐的白衣裁製的,是舊了點,但大小適合,不必再露手露腿,要是弄髒了……
「求我啊,求我啊。」青慈咧嘴笑道。「要求我,大爺我可以好心的抱你下來喔。」
小福怒眼道:「要我求你,不如讓我撞牆吧。」
「撞牆?」青慈聳聳肩。「那,我也沒辦法了,你就坐在馬車上。青仁,我們去打點野食吧。」
「哇,等等……等等!我……我求你,青慈。」她叫道。
「青慈也是由你叫的嗎?大聲點,叫大爺。」
小福的臉又青又白,瞄了眼事不關己的青仁,說道:「你當我自己不會跳嗎?」
「那你就跳啊,最好跌個狗吃屎,反正你瞧起來前胸平平,被壓扁了也瞧不出來。」
「你!」臉驀地脹紅了,想起那一夜她衣衫殘破,是青仁救她的,也……也該瞧見了她未發育的胸。
青慈瞧她真怒了,大歎口氣。「好吧,好吧,我抱你下來吧,免得到時讓孫姑娘氣了;她一氣,頭子也不高興,我也跟著倒楣。不過你小心啊,別把你那個平扁的胸部貼到我身上,我會全身起疙瘩的。」
「我自己跳!」小福薄怒,眼一閉,豁出性命的往下一跳。
「小心……哇,好痛!你怎麼這麼重啊!」青慈趴在地上叫道,他的背上坐了她。
她臉一紅,連忙跳起來。「對不起……」眼角又瞄了青仁一眼。
青慈眼尖,瞧見了她這一眼,再看看青仁的面無表情。他搔了搔頭,用力咳了咳。「青仁,咱們去打野食吧。」
「嗯。」
青慈忽向她惡笑一陣,搭起青仁的肩,大搖大擺的走去。
嗤的一聲,眾醒低笑。
「笑什麼?」無赦的目光盡放在她身上,見她笑了,目光也柔了。想要她到心痛,連情緒也跟著她打轉。
「我笑青慈真可愛。」
「青慈?」他瞇起眼。
「你別誤會,我是笑年輕的孩子真好。」
「你還有許多日子要過,不也年輕得很?」遲疑了下,拉起她的手。「我這樣拉你,你會不舒服嗎?」
「不……」從他的手掌傳來了熱度,而他身上傳來了淡淡的血腥味,即使山野間有濃郁的草味,也覆蓋下住他身上的味道。
「我要你習慣我的氣味、我的存在。」他的語氣聽似平靜,卻掩不住他的霸道。他的個性向來是為所欲為慣了,脾氣也是不得他心即遷怒他人,而現在,對她是萬般的好,盼她能有一絲的愛他……不,他不要這麼一點點的愛,他要就要全部的她。
「痛……」他握疼了她的手,她的蛾眉蹙起,抬眼瞧他。「你大用力了。」他立時放開,被他抓的手己有淡淡的紅暈。
他懊惱道:「我並非有意要傷你。」
「你沒傷到我,只是用力了點而已。」她淡然笑道。
她的笑容安詳自在。他不愛看她這樣的笑,這種笑容彷彿超脫紅塵之外。他忍住未置一詞,牽著她走向林中深處。
「是……水聲?」她微微驚訝。
「這附近有湖,你可以趁著青慈打野食時,先清理你一身風塵。」他面不改色的說道。
「啊……」他想得倒周到。
他邪氣的眨眨眼。「沒人在附近,就算有,也不會有命看你。能看你身子的人只有我。」
她看了他一眼,再瞧瞧隨風浮動的湖面上遲疑了下,問道:「我洗澡時,你要做啥?」
「自然是當守門人。」
「男女授受不親,我瞧你還是先回去……」
他瞇眼瞪著她。「你都是我的女人了,為什麼我不能在此?或者,你想趁機逃跑?」
「我能跑到哪兒?跑了兩步,就讓你給抓住了,既然如此,我還跑什麼。」
「只要你有想跑的心念……」
「我若想跑,當初又何必跟你上山。」她柔聲道,忽然察覺他患得患失的心情,她心有不忍,脫口問道:「為什麼會愛我呢?」似是愛得如癡如狂。
曾經聽過店家大哥提到斷指無赦之狠,怕是世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了。相處的這段時日來,隱約可以感覺他可以對任何人殘忍,唯獨對她多了一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