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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功力到底是過繼給莫不飛了還是仍在她的體內?
若是前者,那要打贏莫不飛的日子,真是遙遙無期;若是後者……其實小師弟有這樣一個內功才智兼有的娘子,對他們師兄弟也沒有什麼好處。
難道——這一輩子真只能當莫不飛的敗下臣嗎?一思及此,大朋的臉色頓成苦瓜。
即使是苦瓜臉,他還是一臉的邪魅,若是在他處相遇,必對此人敬而遠之。鳳鳴祥想起第一次遇見莫不飛時,正因他一臉的老實相,心裡的好感才會加上幾分。
「原來,我對人之皮相還是脫不了第一眼印象,反而是他一認定了我,不曾注意過我的貌色。」
大朋聞言,只覺她跟小師弟一樣喜歡自言自語,難怪會一拍即合。
「那可不行,我叫大朋,明明就是大鵬展翅,你跟了他遲早要分開,因為你命定中人是我,不如先與我……」「風大朋!你拆人姻緣,還算人嗎?」
大朋暗叫不妙,背後勁風立至,他趕緊閃身到鳳鳴祥身後,喊道:
「偷襲行徑乃小人所為!」
「你想搶我妻子就不是小人嗎?」莫不飛惱了。差點打到她,她連動也不動地看著他,他及時停掌在她面容一寸前,改抄抱她的腰至身邊。「你想嚇死我嗎?我差點把你當小人打!
「你起來得真早。」她溫聲說道。
「我當然起來得早……」他驀地住嘴,紅暈爬上娃娃臉,想起了昨晚的事。
「你……你……」一連說了好幾個你,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
他張口欲言,視線卻溜到她溫潤有神的臉孔後又移到她細白的頸項,順著頸往下看,是青色的男衫,他的腦海不由自主浮現昨晚她柔膩滑嫩的身子。登時,他的臉充血,不顧一切抱住她。
「你根本是想要試試我到底有幾個膽,你知不知一大早我就不見你,心頭有多緊張?怕你又有了心事,我不是余滄元,沒法跟你眼神交流……總之現在我可不管,為什麼你要騙我了,反正做了就是做了,我也不管大朋師兄是不是你命中良人,我就是你的了,你一定得要負責!」
「我要負責?」
「是,你得負責。」他貪戀地咬著她的耳垂,她卻沒有掙扎。他心中大喜,這表示她也將他當相公看待了嗎?等等——他甩甩頭,立刻跳開兩步,掩飾他心裡的小鹿亂跳。
鳳鳴祥見他的舉動奇異,笑道:
「你又怎麼了?」
「踏進墮落的第一步,果真就萬劫不復了。」他喃喃道,隨即正色回答她:
「除非你真是我娘子了,我想咱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喔,」她點點頭。
就這樣?連一點反駁之意都沒有嗎?莫不飛心裡哀叫,見她仍是笑顏以對,只得歎了口氣。
「那,鳴祥,咱們盡快成親,好不好?」他委曲求全地問。
「一大早我忽然醒過來,看見你睡得很熟……」她笑道。
「我怕你半夜後悔了,或者怕了我……然後就跑了,所以我不敢入睡……」他照實答道。
「你抱著我,我能住哪兒跑去?」她還是笑著:「我看著你的睡容,忽然發現你跟我的頭髮纏結在一塊,怎麼拉也拉不開來。」
莫不飛正要開口,她又道:
「突然之間,我就想來這兒了。」
「你應該叫醒我的。」他柔聲說道。
「我只是覺得很好笑,每個人,包括義爹,都在賭,賭那荒謬的內力只要一夜就能白白地過繼到他們的身上。」瞧見莫不飛一臉錯愕,知道他根本忘了陰陽交合後極有可能得到的好處。鳳鳴祥踮起腳尖,偏著臉輕輕吻了下他的厚唇,雖帶笑,語氣卻頗為感動地說道:「你是唯一一個忘了的男人。」
莫不飛明白她面不改色下的動容,很貪心地舔了舔唇,才咧嘴笑道:
「我功夫要那麼好做什麼?只要夠保護我妻子就好了,唉,不過你現在也有自保的能力了……」他看一眼久未住人的房,只覺一片陰沉。「我不愛你一早就到這種地方,如果可能的話,真想一把火燒了它。」
「好啊。」
莫不飛立刻瞪著她。
她無辜地說:
「你不要?」
「要!要!當然要燒了它!咱們現在就燒它!」他大喜,連忙要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這種陰沉的屋子是早該燒了。她留下她義爹居住之所,等於難割開過去的回憶,如今燒了,等於重新開始,怎能不教他高興?
「由你開始分野。」她突然說。
「什麼?」
「我是說,我早上醒來時,看著你的睡容,忽覺我活在現在而非過往。」
啊啊,如果早知自己的睡容可以引發這麼多好事,他早就死皮賴臉地跳上她的床,是自己蠢啊,一遇她就像遇水一樣,沒了轍!莫不飛心痛想道。
「總之,我想了很久,我義爹無所不能,他留下的手書必是存心,一來是要連他死了也讓我無法脫離他;二來我猜小春在義爹死後不久,曾回來尋到了這本手書,才故意放出風聲,毀我生活。一大早我來,是不願再看一眼手書,想先燒了它。」
莫不飛警覺地停下腳步,轉身看她空空如也的雙手。
「在哪?」他面露驚慌的表情,讓她有些好奇。
她搖搖頭,道:「方纔你跟你師兄打鬥,我不小心弄掉了吧。」
莫不飛快步再奔進屋內找了半天就是找不著,遠方,忽然傳出大笑。
「我的天!真被五師兄摸走了。」
「再討回來不就好了嗎?」
「不!」他差點自殺啊,抓著他未來娘子的小手就往外跑。「上回我跟蹤你而來,也瞧見了你正在看你義爹的手書,我一時好奇便跟著也看了,看了之後我又氣又惱,就……就.……」
「就?」鳳鳴祥小心翼翼地問,看見他發紅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