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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吵。」司徒壽心裡覺得有些煩了。從來沒有人在她面前一口氣說過這麼多話,讓她一時很不習慣。
慕容遲見她的容忍已到極限,便含笑插嘴:「救人一命本是應該,我沒有料到你師父竟會惦記著這麼多年,我很感激,但我有事在身,恐怕無法到貴府做客,請你轉告你師父,慕容遲心領了。」
「神醫果然是神機妙算!我都還沒說,您就知道我心頭在想什麼!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咱們,咱們馬上為您辦得妥妥當當的,然後再到咱們那裡做客,這法子好吧?」語畢,突然伸出手,要牽住慕容遲的胯下馬,指尖才碰韁繩,一股勁風襲面,他大驚,身後的十一名師弟也大驚。
「師兄,小心!」
「小心啊!師兄!」
大師兄直覺迎敵對掌,一運氣便嚇了一跳,來人的內力不弱,定睛一看正是神醫旁的美姑娘。他一呆,她的內力便毫不留情地撞進他的體內。
「壽兒,住手!他們並無惡意!」
大師兄的身後一個接著一個強烈的內力同時灌進他的體內,司徒壽眼尖,瞧見他身後的十一個人極有規律地排排站傅遞內力給眼前這男人,她心裡微訝,也知自己的內力火候抵不過這十二人共同的內力。她右手慢慢地成爪,貼上他的胸前……
「住手!」慕容遲沉聲說道:「都是自己人,再不住手,就不要怪我不給情面了!」又柔聲道:「壽兒,你忘了鳴祥嗎?」
鳴祥?鳴祥?她微回過神。對啊,鳴祥不喜歡她見血。
她不顧對方是否收了內力,她立刻運氣收回掌力,同時成爪的右掌也放下勁道,收回身側。
大師兄驚愕了下,瞧見慕容遲飛快地下馬,他趕緊叫了一聲,十二名師兄弟同時收回內力。
慕容遲見她臉色蒼白,但神色自然,他探向她的脈門;她不明白他的舉止,只是呆呆地看著他抿起唇。
「呃……」大師兄小聲地開口:「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收掌,這不合規定嘛,起碼也要讓我們喊個一、二、三……」
慕容遲的眉頭皺起,張開微有薄怒的美眸,拉住她的手硬拖向馬車。
「剛兒,你出來騎馬,讓司徒姑娘進去休息。」
車門被打開,慕容剛瞧見慕容遲少見的淡怒,不敢拒絕。
「那我跟二哥一塊騎馬。」慕容實玉趕緊道,瞧了不發一語的司徒壽。
「去,你跟著我騎什麼馬?外頭這麼熱,你想昏死嗎?」慕容剛將他推回去,逕自跳下馬車。
「我不要跟她一塊,她討厭我。」慕容實玉脫口,見司徒壽似乎默認,他不由得脹紅臉。「我也不喜歡她。」
「別鬧孩子脾氣了,壽兒她受了點內傷,實玉,你進去點。」
慕容遲的聲音雖溫和,卻隱有不可抗拒之感,慕容實玉只好恨恨地縮進馬車的角落裡。
「是你自己要上馬車,還是我抱你上去?」慕容遲對著她好脾氣道。美麗的黑眸有隱約的堅持,她看不出,只覺他這個像鳴祥的男人行事有點令她疑惑。
她沒有回答,卻在慕容實玉的驚呼裡,瞧見這個看起來很弱的男人突然抱起她來。
司徒壽暗暗嚇了一大跳,還在猶豫要不要推開這個像鳳鳴祥的男人,她雖存點內傷,但若是出手,他很弱,必死無疑。
不知道是因為他身上的氣味像鳳鳴祥,或者是其它原因,讓她這一遲疑就沒有動手的機會,下一刻她已身處車內。
她呆呆地抬起臉望向他,他卻逼近她,輕聲說道:
「你不用說話,我也清楚那是你義爹告訴你的。不在人前示弱,是嗎?」見她很驚訝地看著自己。「你義爹是個瘋子,你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明白?他教育你的方式遲早會害死你。你不敢開口,因為一開了口,你就示弱了嗎?你真以為強者與弱者的區分就在此?難道你沒有想過你只有一個人,就算你的功夫再高、就算你多不要命,你永遠只有一個人,若遇見今天這種狀況,你會死,因為你打不過『團結』的人群,你懂嗎?」慕容遲見她仍是一臉疑惑地不願開口,只得忍住滿腔的惱怒,拉下門,轉身離去。
團結?那是什麼?司徒壽忖道。就像是方纔他們一塊打她嗎?她是一點也不在意他們有多少人一塊出手的,她雖只有一人,但若賭上命的廝殺,她有把握賠上她半條命,可以換來他們十二條的命。說到底,她還是強者啊。
「大哥……在生氣……」慕容實玉喃喃道。「都是為了你……」
司徒壽聞言,對他投以奇怪的眼神。
「你看不出來嗎?」慕容實玉沒好氣地說道:「大哥脾氣這麼好,我從小到大都沒讓他氣過,你卻能惹他不快,你有本事,你厲害!」他的口氣充滿酸意。
見她不答話,慕容實玉覺得自己深深受到污辱。
「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哼,也不過是鳳鳴祥不要你了,將你趕出來,大哥只得收留你!」他惱道。
「鳴祥沒有趕我。我可以回去。」她突然說道。
「好聽話人人都會說。那只是鳳鳴祥說的表面話而已,不然你回去看看,看看她會不會嚇一跳!」
司徒壽握緊雙拳。「我不騙鳴祥,所以鳴祥不會騙我!」
「哼,我本不信!都是你!咱們三兄弟好好的,幹嘛多了一個女人,讓大哥分神——」他忽地頓口,突覺在馬車的陰影下,她的臉色好像又有點不太自然。她的嘴唇緊緊抿著,雙眼用力地看著車板,他暗叫不妙,覺得她是不是在忍著不哭啊?
不會吧?這麼大的年紀了,連他都……咦,他微微瞇起眼,看見她的嘴角好像有血絲……他驚喘一聲,以為自己將她氣到吐血了。
他張嘴正要喊二哥救命,忽地她又固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