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堯光緊盯著兩人的背影不放,直到她們進了電梯。
他向來絕佳的眼力居然會出錯,這都該怪在那女人身上,他擁有的東西絕對要完美到極點,而她破壞了這一切,都是她害他的人生有了污點,這筆賬絕對要算在那叫方雅嫻的女人頭上!
徐若崴送方雅嫻回到住處,幫她泡了杯熱茶:「喝下去,我看你都快昏倒了,明天我先幫你向公司請個兩天假再說。」
方雅嫻垂下頭,逕自喝著茶不語。
「喂,你嚇傻了是不是?」徐若葳搖晃下她的手臂。
「我只是在想襄理究竟為什麼要那樣對我?他整個人變得好可怕。」她餘悸猶存地低語。
「他那人變態嘛!我聽採購部的人說,他是個凡事講求完美無缺的人,如果事情做得不好,會被削得很慘。還有,他穿要穿名牌,吃要去有名的餐廳,反正所有吃的用的穿的都要最好的,本來我還以為他只是講究格調而已,沒想到——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幸好及早發現,那種人還是別太接近的好。」
「可是,我們都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想逃避他並不容易,我真的不希望就此辭職不幹。」
徐若崴沉吟了一下:「如果他不過分,不再找你麻煩,就當沒這回事;要是他敢得寸近尺,哼哼,我們也不必對他太客氣,到法院去告他性騷擾,看他還要不要做人,到時公司可不會繼續聘用像他那種敗類。」
「也只好如此,今天還好你在;否則,我都不曉得要向誰求助了。」方雅嫻總算心情穩定下來,「晚上留下來吃飯,我弄幾樣菜請你。」
「那我就不客氣了。」徐若葳很有自知之明,廚房裡的事她幫不上忙,只有在旁邊看的分,「這幾天我到南部出差,昨天晚上才回到家,就有人十萬火急地找我,就是上次你也見過的夏端平,還記得嗎?」
方雅嫻邊沏著茶,邊回頭說:「嗯,我記得他,他找你有急事?」「他才不是要找我,他是想找你。」她舒服地將腳縮在沙發上。
「找我?」
「沒錯,他要我下次約你出去。當時我還臭罵他一頓,還沒結婚就犯七年之癢,居然想腳踏兩條船,我最恨見異思遷的男人了,所以辟里啪啦罵得他大叫冤枉,後來才知道是他那位美國回來的朋友想認識你。」
方雅嫻苦笑。她現在哪有心情認識異性?「若葳,我真的沒有興趣,襄理的事已經夠讓我頭痛了,實在不想再自找麻煩了,請幫我跟夏先生道歉。」
「你放一百二十顆心,夏端平保證對方是正人君子,不會亂來的,他是因為撿到你一樣東西,才從夏端平口中得知原來你是我的朋友,你不覺得這是老天爺安排的嗎?他撿到你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劉,裡頭你寫的中國詩詞很有興趣,所以才要夏端平一定要安排讓你們見面,你就當作是去拿回東西好了。」
「原來我的筆記本是被他撿去了,我還以為弄丟了。」方雅嫻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原來流落到另一個男人手中。
徐若葳乘勝追擊:「是呀!好歹人家也幫你撿到你 最珍惜的筆記本,請人家吃頓飯總不為過吧,可不能讓劉方認為我們本地的女孩子不懂禮貌。」
方雅嫻睇睨著她,嗔怪地說:「說來說去都是你有理,算我說不過你好了,不過,先說好,我們只是純粹吃頓飯而已,不會另外安排節目。」
她舉起手發誓,一臉無辜樣:「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故意牽紅線,吃完飯拿丁東西,我們馬上走人。」
方雅嫻抿嘴一笑:「保護小姑可是你的責任,未來的大嫂,是不是?」
「好哇!你取笑我;」徐若葳半嗔半惱地跳下沙發要追打她,雙眸含情帶羞,「我跟你大哥——你少胡說八道,讓他聽見了,還以為我這女人臉皮太厚,不知羞恥呢!」
「啊——救命呀!那我大哥——說他星期六會上——來,又是為——了什麼事?不要以為一我不知道——救命呀!」方雅嫻被壓在地上,又叫又笑的。
徐若崴驀然住了手,難得害羞地問:「他——星期六真的要來?不是在騙我?」想到可以見到方明耀,心就怦怦跳得厲害。她這人平時作風大方,頗有大姐頭的派頭,但一遇到喜歡的男人,也不禁變成小綿羊。
方雅嫻用手指刮著她的臉頰;「咦?你居然會臉紅,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他——坐幾點的車子到?那天我要穿什麼衣服?」她緊張得語無倫次起來,「我得先去做個頭髮——我們好久沒見面了,他有沒有說來做什麼?」
「當然有一半是為了你!我大哥雖然保守了點,不敢主動追你,心裡卻是很在意你。若葳,遇到我大哥那樣的男人,也只好委屈你去倒追他了,不然他是不會採取行動的。不過,你別擔心我大哥會討厭你太主動。憑你的聰明慧黠,一定會做得不露痕跡,一舉攻下他的心。何況還有我這妹妹幫他,你這大嫂我是認定了。」
她的肺腑之言說得徐若葳一面動容,一面又佩服她的旁觀者清,而自己卻深陷其中,什麼都沒有做,差點任由太好姻緣從指縫間流失。
「在工作上我向來是勇往直前,一遇到感情的事卻是猶豫不決,錯失了好多機會,但我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就算跟你大哥將來沒有結果,也好過從沒用心去爭取。」
方雅嫻讚許地說:「你能想通就好,將來多生幾個侄子給我抱,就算是對我的報答。」
頓時徐若葳臉似朝霞:「方雅嫻,你討打——」
「呀!別打了——生孩子是很正常的呀!難不成你怕我大哥不能生嗎?」
「方雅嫻——」
「鈴——」
方雅嫻翻了身,被電話鈴聲吵醒。
望—眼鬧鐘,半夜三點,會是誰打來的?她起身到客廳拿起聽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