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是林明波。)
(喂!是哪一位?)
微顫的手指重重地一按結束了通話,這也代表著她放棄了那個向林明波求助的該死念頭。
楚冰清,你是被那一千萬給嚇得腦筋打結了嗎?還是你以為林明波會為了你而向他老婆開口要錢?嘖,你別傻了。
鈴……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讓楚冰清的呼吸一窒,她驚慌地瞄了一眼螢幕上所顯示的號碼後,眼眶竟沒來由地濕了。
「喂!」
她真想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但帶有哽咽的哭腔仍不小心被沙幽給聽見。
(清,你怎麼了?乖,別哭,是哪個該死的混帳敢欺負你?快告訴我。)
「我……」她真的不想哭,不過淚水就是不受控制地狂湧而出。
(清,慢慢說,有什麼事我都可以替你解決的。)
沙幽此刻的心情絕對比楚冰清來得急切,但是他很快就冷靜下來,而他輕柔堅定的嗓音更撫慰了楚冰清此時一顆慌亂不安的心。
「沙幽,這件事你是無法替我解決的。」胡亂擦拭臉頰上的淚水,楚冰清吸了吸鼻頭,語氣難掩絕望與哀愁。
(你不說出來,又怎麼知道我沒有辦法?)沙幽低柔的聲音裡似乎摻雜著一絲不滿。
「可是你不可能會有一千萬的。」她苦笑著。
(是楚盛向你要錢?)沙幽的聲音陡地變冷。
「嗯,後天我要是付不出這筆錢,他就要我嫁給實揚科技的小老闆。」若不是為了母親,她怎麼可能會讓自己陷入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如今求助無門的她,似乎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清,你馬上去跟楚盛說,明天中午之前我就會把錢匯入他的戶頭。)沙幽冷冷的語氣中有著十足的把握。
聞言,楚冰清怔住了。
十秒鐘後——
「沙幽,你……」天吶!他在說什麼呀?是一千萬耶,而不是一千、一萬的!」
(你先別問,就照我的話去做。)那堅定的口吻不容質疑。
「可是……」
(明天我就去接你,拜!)
楚冰清瞠大水眸盯著手機很久很久之後,才把它丟到床上去,然後將螓首埋入拱起的腿中,笑了。
沙幽真的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
但為何她還是打從心底的相信沙幽會來解救她這個落難的灰姑娘?
嘖,可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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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客廳裡的氣氛因楚冰清方纔的那席話而詭譎了起來。不可否認的,當她告訴楚盛一千萬會在中午之前匯到他戶頭裡去時,她的確說得有點心虛。
也許,「死馬當活馬醫」這句諺語正好可以用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其實話一出口她就感到有些後悔了,不!是萬分的後悔,因為沙幽的情況她又不是不曉得,而她居然會——呵,恐怕連她自己也病得很厲害吧!才會把他的玩笑話給當真。
「冰清你、你哪來的一千萬呀?」楚母尷尬地問。
「我上台北工作這麼久,身邊當然有些積蓄。」楚冰清表情淡然。
接不下話的楚母立即將視線投向面無表情的楚盛,「盛,這……」
「既然冰清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就等吧!」楚盛安穩地坐在沙發上,彷彿料定楚冰清這番話只是推托之辭,因為據他手邊的資料顯示,唯一能幫助她的女製作人已是自顧不暇了,此外,與她同居的那個男人根本是靠她在過活,所以她絕不可能拿得出一千萬。
不一會兒,電話聲冷不防地響起,就在這個時候,楚冰清一顆急促的心也漏跳了好幾拍。
當傭人將電話拿給楚盛後,「嗯,我知道了。」也不知對方跟他說了些什麼,反正楚盛在回對方話時,臉上所浮現的表情是震驚與錯愕。
此時,一名傭人突然走進——
「老爺,外頭有位沙幽先生說是要來接大小姐回去。」
沙幽!還在端詳著楚盛臉上表情的楚冰清,在聽到傭人的傳報後倏地回頭,下一秒她已朝著屋外飛快地奔去。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冰清!」楚母欲擋住女兒。
「讓她走!」楚盛低吼著。
「盛。」楚母看向一臉鐵青的丈夫。
「哼,算你女兒厲害,竟然有辦法在一天的時間內就拿出一千萬來。」楚盛惱怒地說完,隨即粗暴地推開站在一旁的楚母,轉身上樓去。
然而在另一頭,當楚冰清一衝出門外,她的腳底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粘住了,難以再向前跨上一步。
艷陽下,一名身形優美的男子身著深色絲綢襯衫、黑色長褲,斜靠在一輛非常昂貴的頂級房車旁。
也許是陽光太刺眼,抑或是他俊美的臉上戴著墨鏡,反正她就是看不太清楚他此刻的表情,不過由一旁不斷發出讚歎聲的傭人口中,她可以斷定沙幽已經把他那股獨特的神秘氣質給發揮得淋漓盡致了。
她應該感到高興的不是嗎?
因為他真的來接她回家了。
而且她也可以由此推測出繼父接到的那通電話其內容究竟為何。
答案其實很清楚,繼父若沒有收到那一千萬又怎會讓她踏出屋外。但是沙幽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錢?
就在她思忖之時,她驟然覺得眼前的沙幽似乎有些陌生。
「清,我來接你了。」沙幽瀟灑一笑。
咦!大概是她多心了,因為他說話的口氣一點都沒變。
一顆不安的心不自覺地輕鬆起來,楚冰清快步走向他,就在離他尚有兩步距離時,她眼前陡然一花,緊接著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給狠狠抱住。
「咳咳……」
由於他抱住她的力量著實太突然也太猛烈,所以當她一撞上他堅碩的胸膛時,她肺部的空氣也同時被擠壓出來,令她忍不住地嗆咳出聲。
「清,你人不舒服嗎?」他以為她病了。
楚冰清眉心微攏地盯著他忽然繃緊的俊顏,十分無奈地開口:「你若能放開我,我自然就沒事了。」言下之意,就是暗指他即是造成她極度不舒服的元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