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
「我先回房換件衣裳。」他的上衣還沾著她的淚水,因此濕濕的,他等會兒還得和蘇昊、應淮商議軍隊分配的事。
「嗯。」她差點忘了自己弄濕了他的衣服。
「下午我再來。」
「好。」
她看著他離去後,又幫宋子堅換了條冷毛巾,然後坐在床沿邊的椅上打呵欠。
今天實在太早起床了,她邊想邊打吨。
第三章
子安醒來後,已過了好幾個時辰。她慢慢地起身,卻仍不停地打呵欠,她在房裡不停地走來走去,好讓自己清醒些。
走了一會兒後,她不由得想起早上號啕大哭的模樣。天呀!一定醜死了,她的眼淚和鼻水都擦在他衣服上。嗯!好髒,她得幫他洗好再還他才是,這樣,他一定會很高興,並且忘了她的糗樣。
她幫宋子堅換了條毛巾後,即起身走到門外。
「請問邵將軍的房問在哪?」她問門外的衛兵。
即使衛兵很訝異,他也沒有表現出來:「隔壁第二間即是。」
她點頭致謝後,即走進邵無擇的房間。屋內的擺設和大哥的房間大同小異,除了傢俱外,就是一些兵書,陳設非常的簡單。
她瞧見藍色的外衣散在床上,拿起衣物後,她走出來,又跑去問方纔的士兵:「請問水井在哪?」
這次他實在無法掩飾驚訝地挑高雙眉,不過,還是告訴她方位。
她再次道謝後,又匆匆離開。穿越長長的廊道即往右轉,就看見了水井。她舀水後開始洗衣,不由得又想起自己號啕大哭的模樣。邵無擇真是個仁慈的人,對他們兄妹都很好,但他也是個固執的人,他真的打算娶她嗎?
唉!她似乎愈來愈不討厭這種想法,怎麼會這樣呢?算了,其實,她根本不用想那麼多,反正就如同邵無擇說的一樣,他們這種情況只是暫時的,只要等到大哥醒來後,這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她想到了朱氏夫婦,當時朱夫人想留她在身邊時,她真的嚇了一跳,與其和朱氏夫婦在一起,她寧可選擇邵無擇。唉!她怎麼老想到他呢?
「真煩人。」她大聲道。
「你怎麼了?」
一個輕細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子安看見一名懷孕的婦女站在她身後,感覺她好像隨時會臨盆。
「我只是自言自語。」子安回答。
「我沒見過你。』少婦又道。
她的聲音細細柔柔的,就像她本人一樣,生得嬌小。秀氣、可愛,她看起來不超過十八歲,子安心想。
一邊洗衣一邊和她談話很怪異,所以子安起身道:「我是宋子堅的妹妹宋子安,今天才剛到。」
「原來如此。」她微笑道,「我叫琦玉,我相公是蘇昊。宋將軍好些了嗎?」琦玉見她難過地沉下臉,遂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你別擔心。」然後她疑惑地看著桶裡的衣服,「你在替宋將軍洗衣?」
「不是,這是邵大人的衣服。」
「啊?」琦玉驚訝地張嘴道,「邵無擇將軍?」她不確定地低哺。
子安點頭,不解地看著她訝異的表情:「有什麼不對嗎?」
琦玉驚覺失禮,連忙解釋道:「我從沒見過哪家的姑娘和邵將軍在一起,更遑論替他洗衣,不免有些吃驚。」
子安對這句話很好奇:「大人不喜歡女孩子?」
琦玉眨眨眼:「這是相公說的。他說大人的表情常把姑娘嚇跑,因為他太冷酷了。」
子安不解地張大眼睛:「會嗎?其實大人有顆溫柔的心——」
她還沒說完,琦玉已開始哈哈大笑。
子安怪異地看著她:「你為何笑?大人真的很體貼。」
琦玉笑得更大聲,捧著她的大肚子,全身不停地抖動,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我無意無禮。可是,真的很好笑,我會把你對大人的評語告訴相公,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是嗎?」子安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能安慰自己至少帶給別人快樂。
「不提這個了。為什麼你要幫大人洗衣服?」琦玉擦擦眼角殘餘的淚水。
「因為我弄髒他的衣服,所以想洗乾淨還他。」她說明原委。
「怎麼『弄髒』大人的衣服?」琦玉好奇地問,她深深覺得邵無擇和子安必定有某些牽連。
「我不小心——」她支支吾吾地說。她實在不習慣和人討論她的問題,更何況這件事讓她覺得困窘。
「怎樣?」她等待著。
「弄濕他的外衣。」子安快速地說,立刻轉問道,「你快臨盆了吧?」
這模稜兩可的答案根本無法滿足琦玉的好奇心,但她順水推舟地說:「再兩周就滿十月了。」
她眼中散發的母性光輝,讓子安露出微笑:「恭喜你。」
琦玉也還以笑容:「相公近日焦躁得很,深怕作戰時,我突然臨盆。不過,我倒是希望早點把孩子生下來,挺了十個月的肚子好累人,尤其是在這酷暑季節。」說完,忍不住擦擦額上的汗。
「只要生下寶寶,一切都會值得的。」子安道,這可是許多婦女告訴她的經驗之談。
「說得好像你生過了一般。」琦玉忍不住糗她,「你成親了嗎?」
子安為難地不知如何啟口:「嗯……我今天剛和……邵大人定親。」她說得有些心虛,畢竟也不是真的確定。
「什麼?」琦玉大叫一聲,雙手緊抓著子安的手,「今天……邵大人?」她不敢置信地大叫。
見子安頷首後,琦玉忍不住撫著胸口道,「我真的不敢相信,我還以為邵大人不可能……」她頓了一下,歡欣地道:「恭喜你,子安,這真是一件大喜事!相公聽到後,一定會很吃驚的。」
子安尷尬地站在那兒微笑,不曉得要說什麼,今天的事情都太戲劇化了,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知道嗎?邵大人和相公及羅應淮他們三個人是十幾年的朋友了,也一起從軍作戰,可說是生死之交,宋將軍是後來才加入的。」琦玉自顧自地說著。既然子安已是邵無擇的妻子,理所當然地,她有資格知道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