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換長褲。」她固執地道。現在,她的右手緊抓著毯子,根本無法拍掉她腰上的手。
他只是聳聳肩,一手摟著她纖細的腰,讓她靠在他身上,使她無法亂動,一手扯下她的長褲,露出她白皙修長的腿。
現在,她覺得自己像條滑溜的魚,這令她覺得很難堪,便倚在他懷中不敢看他。
他順勢抱著她,當他觸及她光滑的背部時,猛然一驚,趕緊拿起他的衣服蓋住她的背,面對赤裸的她,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自制力。
他迅速摟了她一下,隨即放開,開始替她換衣服。他只是讓她披上,扶她躺好,因為他必須先上藥在她的肩上。
「子安,敷上這藥會有些疼,你忍耐些。」他輕輕拭去傷口邊緣的血跡。
子安頷首道:「我準備好了。」她緊閉雙眸,抓著毯子。
他灑些藥粉在她肩上,她悶哼一聲,咬緊下唇,繃著身子。老天!這比被刀子刺進還痛。她不由得想起邵無擇左臂的箭傷,真佩服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過,說不定他是痛在心裡不敢說。
他迅速替她包紮好,輕拍她的手:「子安。」
「好了嗎?」她仍然不敢隨便睜開眼,怕一見到傷口就會暈倒。
「好了。別亂動,免得碰裂傷口。」
他替她穿上衣服,拉緊長袍裹著她。他的袍子穿在她身上,顯得有些寬大,袍子的長度剛好蓋至她的腳踝,將她漂亮的腿也一併遮住。
她柔柔地笑著:「我好像寶寶,要人幫我換衣服。」
「你幫你的兔子穿衣服?」他不敢置信地道,那隻兔子果然夠奇怪。
「不是。」她哈哈大笑,「哪有人幫兔子穿衣服,我說的寶寶是全兒。」
「全兒?」他揚眉,拿起腰巾繫在她腰上。
「蘇大人的寶寶,他好可愛。」她露著甜甜的笑容,眼中散發溫柔的光芒。
「你比寶寶可愛多了。」他微笑地看著她的臉又嫣紅,她真的很會臉紅。
「你看過全兒後,就不會這麼說了,他比我可愛好幾倍。」她靦腆道。
他替她蓋好薄毯,雙手分撐在她頭側,懶洋洋地笑著:「不過,我比較喜歡替你換衣服。」
現在連她的脖子也開始泛紅,他俯身吻她的額頭:「睡一下,晚點我送你回去。」
「小心點。」她拂去他掉在額前的髮絲。
「我知道。」他又吻她一下。
他撐起身子,凝視著她。她是個美麗的女人,但真正令他動心的是她有顆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心,他知道容貌會流逝,但她如金子般的心卻永遠不會退去。
「我還有件事——」他又俯下身子。
「什麼——」
她未完的話語消失在他唇中,她愣了一下,隨即圈住他的脖子,熱情地回應他。
他低吼一聲,纏綿地吻著她。他喜歡她回應他的方式,她的味道,熱情迅速在他們身上蔓延,就當他快失去自制力時,心中的警鈴開始響起,他們還沒成親,而且時機不適合。他又吻了她一會兒,才離開她。
「等我回來。」他沙啞地道。
她點點頭,說不出話來。
她迷濛的雙眼,像是喝了酒般,他禁不住再吻了她一下,才轉身離去。
子安歎息一聲跑著他的毯子,沉沉睡去。
※ ※ ※
邵無擇在離開前調了兩名老兵在帳前站哨,以免又有意外發生,他可不希望再經歷一次剛才的事情。
火勢已經被撲滅了,還好沒造成太大的損失,糧食只要再補給就行了,至於火藥,因損失較小,對作戰不會有太大影響。
他派了幾名士兵在岸邊守衛,以免又有敵軍登陸。而李允奇這時也包紮完畢,正向邵無擇解釋當時的情況。
「我當時被刺了一刀,掉進水裡,若不是宋公子下水救我,再用繩子把我拉上來,我可能就死定了。」李允奇滿是感激。若是他知道救命恩人其實是個女的,不知作何感想。
邵無擇心想,難怪子安會磨破手,瘦弱的她要拉起一個男子著實不易,她做事太衝動了,為何不叫其他士兵來呢?這樣或許她也不會挨那一刀,他得記住告誡她凡事不要太衝動。
「對於宋公子被刺傷,我難辭其咎,若不是為了救我,他也不會被刺傷,原本挨那一刀的人該是我。」李允奇內疚地道。
邵無擇搖搖頭,要他退下。他並不怪李允奇,畢竟李允奇經驗不夠,武功又弱,才無法保護子安,是他自己太大意了。
他必須盡早將子安送回將軍府,她在這兒,他根本無法專心作戰,戰區太危險了,不是她該待的地方。
※ ※ ※
邵無擇回來時已過黃昏,他和宋子堅、蘇昊、羅應淮先至元帥的營帳中商討軍事,及今天下午發生的火災。邵無擇簡短地說明了當時的情形,他並不想讓別人知道子安在營內,所以略過子安不提。
這場戰役的勝負,似乎已可預見。陳友諒軍隊的糧食及火藥都已用得差不多了,所以才會派遣人員焚燒他們的軍需用品,而且陳友諒的一些將領也投誠朱元璋麾下。相信再過不久,陳友諒定會敗北而逃。
半個時辰後,商議已定案,邵無擇一行四人離開元帥營帳。
「子安還好吧?」宋子堅問。
「她應該還在睡,傷勢已無大得。」邵無擇回答,他今晚就要送她回府中。
「怎麼受傷的?」羅應淮問,他一直找不到機會問邵無擇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把縱火的那混帳誤以為是我軍,遂叫允奇去救他。允奇一時不察,被劃了一刀,掉入水中。子安下水救他,沒想到上岸時,正巧撞見那雜碎想逃走。允奇想阻止他,武功卻不如人,子安因上前救他,所以被那該死的東西刺中左肩。」他大略敘述當時的情形,一想到子安受傷,他仍然憤恨難消。
「子安倒是膽量過人。」蘇昊道,沒想到一介女子敢和敵人周旋。
「她太仁慈了。」邵無擇搖頭道,這一定和她是個大夫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