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雨荷連忙搖頭,「太麻煩——」
「你和善徹就暫時住下來。」羅應淮強硬地道。他方才看過雨荷他們住的房子,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慘不忍睹。空蕩蕩的屋子,沒什麼傢俱,住在那種地方,沒病都會有病,他甚至懷疑屋頂會漏水。
「可是——」雨荷猶疑道,她不習慣接受別人的幫助。
「別可是了,我記得離這兒不遠的西廂房有一間空房,我們這就過去。」他先發制人地抱起善徹。
「姐——」善徹等她回答。
雨荷歎口氣,點點頭:「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子安笑道,鬆了一口氣,她終於肯接受幫助了。
「走吧!」羅應淮已走到門口,雨荷跟在他身後,一起離開。
子安興奮得快手舞足蹈了,她成功地留下了雨荷和善徹,這是她的計劃。她知道她不能只是給些表面上的幫助,因為她終究會離開,這樣,雨荷和善徹又會再次陷人生活的困境。
所以,她決定帶他們倆一起走。
第九章
這天,將軍府熱鬧非凡,張燈結綵,喜氣洋洋,樂手們個個吹吹打打,樂聲瀰漫整個府邸。府裡幾乎快被擠得水洩不通了,這場由朱元璋主婚的婚禮,吸引了許多看熱鬧的人,想來瞧瞧將軍府的排場。
只見新郎官執槐筒,掛紅彩,綰雙同心結,整個人看起來器宇非凡;新娘蓋著頭蓋,所以看不到容顏,她站在新郎旁顯得有些嬌小,但聽說是個美人。
子安在整個過程中,都分不清東南西北,只得任人牽著走。拜天地,拜長輩,而後夫妻交拜,她就被送回新房了,一個人坐在床上,動都不能動。
她心想,該不會要穿這身裝扮坐到晚上吧!她相信她會睡著。
她聽見開門聲時,覺得有些納悶。奇怪,誰會在這時來新房?
「誰?」子安出聲道。
「是我。」邵無擇道,遣退房裡的兩名侍女。
「你怎麼跑來了?你應該在前廳喝酒才是。」子安疑惑地道。
他拿起機杼掀開子安的蓋頭,取笑道:「哪有新娘這麼多話的?」
子安抬頭看著他。他今天更英俊了,眼眸滿是笑意,使他原本剛硬的線條都柔和了。
邵無擇幫子安拿下厚重的鳳冠,她耳邊的頭髮有些亂,使她看起來很嫵媚,增添了她的美麗,粉嫩的雙頰,讓人想摸摸她,他不知何時才能看夠她的美。
「怎麼了?」她不懂他為何一直看著她。
「你等會兒換下這身衣裳,讓自己舒服些,我會晚點回房。」
「謝謝。」子安道,他真的很體貼。
他彎身吻她的額頭後才離開。
子安換下衣裳,心裡很甜蜜,沒想到他只是為了這件事而特地跑來告訴她。
子安坐在床沿,不曉得該怎麼打發這些時間。她環顧新房,只見到處都貼滿了喜字,這是邵無擇原來的房間,臨時充當新房,桌上擺了許多果類食品和一些糕點,另外還有酒,漆幾上則是合巹酒,這是必須等邵無擇回來後,夫妻一塊兒喝的交杯酒。
她拿起糕點,慢慢吃著。原來當新娘也是滿無聊的,坐在那兒好像雕像似的,動也不能動。
幸運的是,她還能舒適地走來走去,但卻不知要做些什麼。她心想,等邵無擇回來後,有些事她必須跟他商量。她放下糕餅躺到床上,昨晚因為有點緊張,所以睡得不好,剛好趁這個時候補眠。
等她再度醒來時,天色已暗了,不曉得如今是什麼時辰。她慢慢起身在房裡來回踱步,想讓自己清醒些,這舉動花去了她不少時間。
她坐下,因為沒茶水,所以她便喝口酒。
「嗯!甜甜的。」她再喝口酒。哇!真好喝,她不自覺地一口接一口,喝了好幾杯。
子安眨眨眼,房子怎麼在晃?她再眨眨眼,好像又好一點了。老天!她的眼睛有毛病嗎?
她打了個呵欠。奇怪!怎麼又想睡了?真是可恥!她想,起來走走或許會好一點,於是,她起身慢慢地走著。
「奇怪!怎麼又在晃?」她喃喃自語著。
一定是地震!她驀地想到,得趕快到屋外去,她想用跑的,可是卻跑不動,而且還站不穩。這地震還真大!
她跌跌撞撞地好不容易才走到門口,一開門剛好撞上正要進來的邵無擇。
「子安,你在幹嘛?」邵無擇皺眉,她開門想去哪兒?
「我們趕快出去,大人。」子安著急地說。
「為什麼?」他不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地震了,大人。」她推他,想走出去。
「地震?」他無法置信道,哪來的地震?
「是啊!我們快走。」她又在推邵無擇了。
「哪有地震?」他進屋關上房門,只見她的雙頰似乎比平常紅潤許多。
「有啊!屋子在動。」她點點頭。
他挑眉,看見桌上的酒杯,問道:「你喝酒了?」
她點點頭:「很好喝。」她打了個呵欠,既然大人說沒有地震,那房子為何會晃呢?
她走回桌旁,卻踉蹌了一下。邵無擇確定她喝醉了,他坐下後,拉她坐在他腿上。
她摟著他的脖子,難過地說:「我愈來愈懶了,怎麼辦?」
「怎麼會?」他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
「我剛才才睡過,現在卻又想睡了,怎麼會這樣?」她懊惱地道。
他輕笑,原來她是在煩惱這個:「這很正常。」他相信子安一定從沒喝過酒,否則,不會連自己醉了都不曉得。
「正常!怎麼會?」她迷惑地道。
「別擔心這個。」他親一下她的額頭,她好可愛,眼神朦朦朧朧的,還一瞼困惑的表情。
她仰頭看著他,咯咯笑道:「你的紅帽子,看起來好像雞冠。」
他念在她喝醉了酒,不與她計較。他拿下大紅禮帽,略過她小小的侮辱。
她撥開他額前散亂的髮絲,捧著他的臉道:「大人,你知道嗎,你很英俊——」
「英俊?我?」他詫異道。
「是啊!」她點頭,「不過,我想你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