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索情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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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當結實的指尖觸摸到一片光滑細軟時,一股熱浪火速往腦門直衝,「噗」的一聲──

  「啊!」饒是有著男兒膽色的野日風也是臉色為之一變,瞪著對方臉孔鼻下的兩管血流,這才像如夢初醒般,慌張地從他身上離開,頻頻地、深深地呼吸著,雙腿卻因為剛這麼一記用力的力道而酸軟,「咚」的一聲四肢朝天。

  「噗!」帶著兩管鼻血,丹白的臉就這麼不客氣、不捧場,更──不知不覺地笑了開來。

  頓時,兩道殺人的眼光火速砍了過來。

  「哈哈哈──」呃……他好像是做錯了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事!丹白本來咧笑得很開心、很快樂、很興奮的大嘴,就這樣僵張在半空中,看著野日鳳微顯吃力地站了起來,這才如大夢初醒地把嘴一閉,忙著去扶她。

  「放開我!」姑娘她不領情!

  「哦!」呆頭鵝居然也真的立即照辦無疑。

  這突兀的一放,又教野日風險險一顛,好不容易站穩,便忍不住氣得叫道:「可惡!你就不會扶我一把?」險世教她大大失態!

  「是你叫我放開的啊……」呆頭鵝哪裡懂得女子玲瓏心竅的千折百轉複雜?丹白咕咕噥噥地,倒也委委屈屆地伸手預備助她一臂之力。

  「你……」原本還想繼續破口大罵,可一看見對方臉上鼻血滴下來,染上她的袖擺時,野日鳳倏然噤了聲,一抹近似疼痛的揪心感讓她蹙眉。

  不知道為什麼,那抹血紅竟然讓她滿……憐惜的?

  開什麼玩笑?她是女的,他是男的,她怎麼會想「憐惜」他啊?天地又不是倒了過來。

  「你……沒事吧?」可是當野日風聽見自己在開口、在問問題時,就知道天地是「真的」顛倒過來了。

  是!她就是在心疼他的鼻血、心疼他委曲求全的模樣!

  當他吃驚地一雙黑眼眨巴眨巴時,野日風的手像是有了自我意識地挽袖向前,以再輕柔不過的力道替他拭去滿臉的狼狽。

  這個一瞬間形成決定的動作,是動情!但她有意識到這一點嗎?

  丹白不敢發出聲音,受寵若驚,忍不住綻出一抹試探的笑容,短短的,卻是俊美得出奇,也天真得出奇,讓野日鳳瞧得忘了呼吸,就算先前有多大的火氣也都拋到天邊去

  * * *

  如同往常,一大清早,水玉館的煉室便已人聲鼎沸。

  拿著長長的吹管,膽大心細的工匠從高溫的爐鍋內取出熔融的半液半膏狀的水玉,再不停地吹氣塑型,一點一點地琢磨水玉的器皿、首飾等物,再加熱整修形體,末了才準備送入徐冷爐內。

  哇!原來一塊小小的水玉背後學問大如天!丹白大開眼界,忙著瞧東又瞧西。

  「這個月來的成品都在這了?」放任丹白去跑跑跳跳,野日鳳回過頭來斂眉又凝目地詢問著。

  眼前的桌面上擺著琳琅滿目的水玉製品,從小件的章印、蜻蜓眼珠、首飾,到較為大件的雲壁、劍飾、九竅飾、盤碗等,都是心思出奇巧制,出色已極,奪人滿目璀璨。

  驀地,野日鳳比向一隻雲壁。「這是何人所做?」

  「那是衣師傅的作品。」朱良川在旁稟道。

  「好,這雲壁便叫『海市蜃樓』,價格標定為五十兩黃金。」

  「是。」朱良川提筆即席書寫而下。

  「這個呢?」野日鳳再拿起一隻手環,乍見表面透明清澈,可及近眼前,才會發現裡頭淨是吸收日光光彩後才折射出無數璀璨;看似簡單又複雜,美不可方物。「那是一位新來的王師傅所制。」朱良川再道。

  「調入快馬送去東幽國的宮內,呈給東幽皇后娘娘,她必然歡喜。」

  「是。」

  「再來,這只劍飾命名為『虎虎生風』,暫定為百兩白銀……」

  不知不覺的,聽著野日風堅定、沉穩、優雅、不住發號施令的聲音,丹白就像個迷路而受了指引的旅人,乖乖地站到她的座位背後,靜靜地瞧著她──即使那不過是沒有

  回頭,背著他的身影。

  他好喜歡、好喜歡這樣乖乖又靜靜地瞧著她呢!

  這一陣子相處下來,丹白已經習慣她人前擺張冷硬臉孔,人後又對他發脾氣、使性子,十分兩極化,也十分有趣。

  雖然他不夠聰明地能明白自己心思的轉折,和她待自己的態度,但他倒是深深感謝起大哥來了。

  是啊!如果不是大哥派給他尋找。珀魂玉」這項任務,恐怕他就不會識得野日風…………

  好怪!為什麼一想到他有可能不會識得野日風,疙瘩就一片兒地冒出來啦?

  真的好怪!

  丹白不知不覺地微偏著頭,百思不解,可是一雙眼仍黏著野日風不放。

  在為滿桌子的水玉製品論價、取名、定位時,野日鳳就算沒回頭,依1日感覺得到丹白在自己身後的凝著目光,後頸裸膚不禁泛出微微的燒澡──

  除去新婚夜他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粗暴外,丹白總是用著一種單純得甚至帶點敬畏的眼神看著自己,更對那一回的粗暴表現得毫不知情,就算用言語去刺探,他也是一頭霧水的模樣──如果不是翌晨身上被吮、被吻的痕跡全都明顯又青紫,恐怕她也會當作是噩夢一場。

  是……是酒吧?

  對的!一定是這樣──這是後來野日鳳給自己找到最能解釋的解釋。

  酒、後、亂、性!

  這不是自古以來便有的名言嗎?她這樣告訴自己。

  由於洞房花燭夜時的體驗「驚悸猶存」,野日風之後便命人將屋內的酒全收了起來,免得再來一次……唔!她可消受不起!

  好不容易將桌面上的水玉製品定了價格,野日風娉婷優雅地換個坐姿,心有靈犀的丹白立刻興高采烈地迎了上去。「你忙完了?」

  「嗯!」淡應一聲,她微微動了一下僵直微酸的肩頭。

  丹白隨即站到她身後,很自然又很勤快地開始為她揉捏按摩起來。

  呃……這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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