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眸大膽凝視著濃眉下那雙深邃卻顯得陰沉的眼,挑釁意味甚濃。
「沒錯,我是習慣掌控他人,但你知道嗎?你是唯一我不想掌控,只想捧在掌心呵護的女人。」
如果可以,他真想剖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是哪條筋打結,何以她會如此固執。
薄唇勾起一抹佞笑,他的神情森冷得令她不寒而慄。
「是、是嗎?那我還真受寵若驚咧。」雖然心裡直發毛,可她還是挺直背脊,一臉傲然地回著,大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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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霽雙手環胸,瞇起一雙銳目,沉聲道出:「說真的,我很想殺了你。」
「我也說真的,如果你敢,請動手。」柳吟江不甘示弱地回應。
「你!該死的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氣憤得不知要如何以對,這女人真是他的剋星。
「既然下不了手,就放手吧!」忍著痛,她輕聲道:「你的不放手、不甘心,對我而言都是種折磨,請讓我徹底解脫好嗎?」
「這是你心裡真正的想法和感受?」態度忽地丕變,他的神情變得猙獰。
她點頭。
「該死的,你就這麼不顧及我的感受,一再狠心推開我,拒絕接受我的愛。」
任霽氣憤地抓住她的雙肩。
「看著我,我要你看著我。」
他如凶神惡煞的駭人模樣讓她心口一驚,但她仍依言看著他。
「告訴我,你真的看不到我的誠意嗎?」
誠意……
她是看到了,問題是,她能相信、能接受嗎?
飽含受傷意味的口吻聽在她耳裡,心頭擰了擰,教她跟著難受起來。
天啊!
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辦?她該相信他嗎?
不!
她深信愛情不能長久,唯曾經擁有才完美,就讓這份美感變成回憶吧!
望著眼前這張飽含驚懼,遲疑、不信任的麗容,任霽的心揪得死緊,疼得難受,整個人像是被掏空靈魂般低聲控訴著:「柳吟江,你真懂得如何摧殘一個男人的真心、踐踏男人的真意。」
「我、我沒有,我只是想要平靜的生活,想求你高抬貴手放了我、想簡簡單單過生活,想、想……」
天啊!
她什麼都不想,她不想這麼殘忍地傷害他,強逼他離開她的生命,因為她也愛他呀!
可是,她配不起他啊!
任霽冷著一張臉,幽深的眸子透出冷冽寒光,和剛才熱情如火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承認愛他很困難嗎?接受他的愛很難嗎?愛他很可恥嗎?
她怎能,怎能如此無情地劃清界線?
任霽飽含受傷的眼眸定定地望進她心虛的眸底,神情恁是陰鬱,複雜而痛苦。
「你知道嗎?在你這樣傷害我之後,我突然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愛不是佔有,縱使我有一顆真心,而你無意接受也是枉費。」
天啊,他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難道他、他要放手了嗎?
不,她不要他放手,她其實是不想要他放手的。
然而,在被他眼中焚燒的怒火及強烈的痛楚給駭著,她一時嘴快的說出違心之論:
「謝謝你肯放手。」
殊不知她這樣直接的拒絕已將他給推落萬丈深淵。
深深看她一眼,他沉聲道:「既然你的自卑心理作祟,令你不願敞開心胸接受我,那麼,我會如你所願,識相不再糾纏你,讓你平靜地過你想過的生活。」
黯然垂下雙手,神情悵然的任霽忍痛步出她的生命。
「霽、霽!」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她感到心好慌、好亂,不禁掩面輕泣起來。
晶瑩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般,一顆一顆直往下墜。
尾聲
「寶貝,吃完情人節大餐,送我一個禮物可好?」
情人節是他們相遇的日子,對他們而言別具意義,所以即使再忙,每逢今日兩人必會共進晚餐。
柳吟江蹙眉,因為霽從不要求她送禮的,所以她並沒有準備禮物,心中不禁納悶著他反常要起禮物的動機。
咦?會不會……有詐?
「禮物?你想要什麼禮物?」先問再答應,以免中計。
「我想要……結婚。」
「喔。」果然她猜中了,他真的想設陷阱讓她跳下去,還好、還好她沒一口答應他。
「告訴我,你想去哪兒度蜜月,嗯?」
「呃……再說啦!」說著,她慢慢移動腳步,企圖逃出他觸手可及的範圍。
「不成。」
一眼看穿她的意圖,任霽大手一撈,將她擁回懷裡;因為她已經拖得夠久,這回他絕不妥協。
思及兩年前差點分手的那一日,本該絕望離去的任霽心中忽生不甘,憑著一股絕不放棄的毅力又折返,卻發現她一臉失落地走回家。
而後,他竟意外地有了驚喜的收穫。
不用多說,這收穫就是當他發現嘴硬不肯坦承愛意的柳吟江,落寞的神情雖然看似平靜,可在回家後,房門一關,卻放聲大哭起來。
在門外,耳聞她肝腸寸斷的哭聲,他頓時燃起一線希望,明白她其實是愛他的,當下就衝入屋內。
而柳吟江一看見他奇跡似地出現在眼前,便死命抱著他,嘴裡直嚷著不准他離開、愛他、對不起他等等諸如此類的愛語。
當然,一切雨過天晴嘍。
只是,事過兩年,他心底總有一個小角落還讓烏雲給籠罩著,始終見不到耀眼的陽光。
唉——
就是她遲遲不肯嫁給他啦!
「不成拉倒。」
「你、說、什、麼?」黑眸進出一道狠戾的光芒,他迅速掃射向她。
「我說我不嫁啦,什麼。」
「你!」
俊臉黯然一沉,他的臉色鐵青。
他真的想不透,有多少人擠破頭、努力爭取的總裁夫人寶座,看在她眼底竟是一文不值。
也罷,誰教她是他命中的剋星。
深吸口氣後,任霽只得強迫自己克制住怒氣,以免掐死這令他又愛又氣的女人。
「嫁給我令你為難嗎?」
她搖頭。
「痛苦?」
她又搖頭。
「還是你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