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先生,對這件事我也深表遺憾,但你也親眼目睹,這件事完全是個意外事件——這樣好了,我把我這個月的薪水全賠給你,算一算,大約有兩萬五左右吧!」
她覺得自己是仁至義盡了。
冷夜卻搖著頭。
「介我只有這些錢了,再多就沒有了。」做人要講道理,他怎能如此貪得無厭,他也要考慮到她得吃飯啊!可惡!要是他敢溫天喊價,她沈魅影不惜訴諸公堂,讓法官來個公平的裁斷。
「我可沒說要你的錢。」他興味盎然地看著她。
喔,他不要錢。「那你是要……」
「我要你!」他修長有力的食指直直向她指去。
「你要我?」她嚇得往後一跳,這算是哪門子的交易賠償!?
「對!我就是要你。」他露出極端純潔、極其無邪的笑容說著:「我就是要你來替我做專訪,而這篇專訪的內容是需要你替我平反那些不入流雜誌對我個人聲名的惡意中傷及譭謗,尤其是『花花公子』這四個字,無論如何你都得替我連根拔除。」他充滿期待地凝睇她:
「如何?」
喔!原來他純粹是為了公事,但不知怎地,她心頭泛起一股說不出是什麼味道的滋味來。
「你的要求我必須考慮一下。」收斂心神,她也端起嚴謹的工作態度面對他。
「你還要考慮?」他濃密的眉毛高高挑起。他沒聽錯吧?多少記者想採訪他卻被僵死冰人傅鑫給擋了回去,如今他平白奉送她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居然說還要考慮「
冷夜自尊心嚴重受挫。
「你別誤會,我不是不願意為你做專訪,南昌是因為你剛剛……」她慌忙解釋道:「我跟你認識不過短短一個鐘頭,可謂仍是陌生人,以這種程度的瞭解,我根本無法判斷出你到底是哪一種人物,也不知道你被媒體的批評究竟是遭人惡意中傷或者是確有其事,所以在我淌未真正瞭解你以前,我不願意寫出不實的報導。」
「原來如此。」冷夜對著她正義凜然的可愛模樣,欣賞透了。「這樣好了,你就別急著走,坐下來,我們好好聊一聊,這樣的話你就可以深入我的內心世界,瞭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嘍!」他興匆匆地建議道。
「下一次吧!」她又拒絕說:「你臉上有傷,需要休息,我不好再繼續打擾你,這是我的名片,等你有空,我們再聯絡。」
「喂!等……」
「再見!」二話不說,她真的毫不猶豫地走出冷家大門。
冷夜傻傻地呆望著她纖細的背影從門外消失後,才又轉回那張紫色帶有淡淡香味的名片——
沈魅影?一個奇特的小女人,難得一見的奇葩,好特別!
「她走啦!」傅鑫的腦袋終於從廚房探出來。「她好像一點也不把你放在眼裡,夜,看來你的魅力真的有待加強。」
「去你的!」他啐了一聲。
「忠言逆耳,我知道你很難受這項事實。」他仍不畏死地調侃他。
「你再說說看,我……」門鈴突傳來清靈的樂曲,冷夜催促道:「不跟你扯了,快去開門。」
「小器鬼!」他咕咕噥噥地喃道,心不甘、情不願地降級做門僮,門打開,一見來人,傅鑫原來充滿生氣的臉龐頓時又降成北極寒冰。「夜,不速之客。」
「少爺,老爺有請!」兩個魁梧大漢立於門外,對著仿如雕像的冷夜恭謹說道。
* * *
國際上赫赫有名的大財團、大財團,果然不同凡響。
單恁辦公樓的擺設,就足以令人咋舌,讓人感受到那無與論比的魅力。
光可鑒人、足以當照明鏡子的昂貴大理石釉鋪滿整棟三十層大廈的每個角落,水晶琉璃燈飾是光線的唯一來源,得花上一般上班族半年的薪水的欄木辦公桌椅更是人人擁有一套,更遑論價值驚人的高科技電腦產品及周邊設備幾乎充斥在數千名員工的身旁。
富麗堂皇、應有盡有的佈置是令氏財團掌門人冷繁毅的最起碼要求。富可敵國的他當然要向世人炫耀他的榮華、他的地位、他的尊崇、他的非凡。個性睥睨一切、性孝君臨天下的冷繁毅,挾其龐大的財富,以雷霆萬鈞之勢操縱著無數人的生活,其個人的所作所為,得到的當然也是正反兩面的極端評價。
這就是冷氏財團總公司的氣派,也是冷繁毅發號施令的場所。
「冷夜?!」官紫紗訝異地看著他。她沒看錯人吧?這男人怎麼可能主動「自投羅網」地回到冷氏集團來?
「你也覺得很驚訝是不是?」冷夜對這位在美國認識的知交好友投以一記親切的微笑。
「你用不著工作嗎?不然怎麼會有時間來探望你爺爺?」她問道。這對祖孫的複雜關係及糾葛恩怨,她是少數知曉內情之人。
「你想我的工作做得完嗎?」他仍然是笑吟吟地反問。
這倒也是,這位光彩奪目的巨星已經忙到連睡覺都叫奢侈了。〕
不過她就是覺得奇怪,冷夜今天怎麼會撥空親臨他最不願意涉足的地方?
看出她的疑惑,他瀟灑地聳肩,高深莫測地回答她的疑問:
「不是我想來,而是沒辦法。尊貴的皇帝已經下了聖旨,說我再不去見他,他就要轟了我的經紀公司。你知道的,他那個人說得出、做得到,所以我要再不去覲見他,豈不害了我的朋友失了身家。」他又比了比身後兩個訓練有素的魁梧保鏢,說:「所以只好讓人給押來了。」談笑間,淨是對他祖父的譏諷。
「冷夜……」她輕輕歎了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能怎麼說呢?
「好了,先別談我。紫紗,據我所知,你今天是身負重任吧?」
「是!」她照實地點了點頭。
突地,他像變了個人似的,晶亮的瞳眸已被悲愴的空茫所取代,甚至連說話口吻都顯得咬牙切齒。
「紫紗,若是能夠的話,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