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啦!\"老五興奮地竟滴出了口水。
\"這……\"老四仍然有些受寵若驚,亦有些意想不到。
\"你們不要強人所難嘛!\"老三總算稍有良心。
老四緩過一口氣,道:\"要玩,大家一起玩,就我一個人玩,不大好啦!聽說台北華西街的女人很便宜哩,要就大家一起去,一人挑一個,怎麼樣?\"
真是餿主意,但在推推拉拉之下,五個人竟都同意成行了。
※ ※ ※ ※
於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五虎們便捧出自己積蓄已久的零用錢,一齊交給老大。
簡單收拾些衣物,也就跳上了前往台北的火車。
火車飛快地往前奔,包廂裡老大捏著鈔票道:「多退少補,大家有沒有意見?\"
其他四虎向來唯老大馬首是瞻,自然是沒怎麼說話。
在火車上,五虎們玩了幾回橋牌;玩累了,就扯女人經。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五個人都已經坐得昏昏沈沈的才終於到了台北。
他們一下火車,走出地下大橋,大夥兒都有些呼吸困難,畢竟台北市區混濁的空氣完全不同於花蓮大地裡的清新舒暢。
他們人挨著人步出了火車站,一路頭昏腦脹地找到一間屈臣氏,挑了幾件花色各不相同的\"小雨衣\",防患未然,這才攔了一部計程車,直駛華西街。
由於旅程不算短,在火車上也沒吃什麼,五虎已經飢腸漉漉,面有菜色,幾乎變成名副其實的五鼠。
因此,一到華西街,他們便奔走附近的觀光夜市大快朵頤一番。
此時,天色也漸暗了下來,夜市裡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而最有趣的,莫過於經過蛇店時,他們正好瞧見賣蛇的師父正在剝蛇皮;身旁另一個歐吉桑,更拿著麥克風大聲地說:
「來來來,壯陽補氣,不吃會後悔哦!」
就衝著「壯陽補氣」四個字,五虎又各自吃了碗蛇肉湯,同時還買了一杯蛇血、蛇膽與藥酒的混合計液。
他們輪流喝了幾口,一杯極詭異的汁液就被喝空了,當然幾千塊錢也就如此化為烏有。
嗯,若不論及其功效,其實是頗啄心難嚥的。
待五虎酒足飯飽,華西街的綠燈戶已是華燈初上。
一整排的房子看過去,全都閃著暖昧的燈光;同時每一扇門的左右,也都站著若乾麵目被胭脂塗得看不清的女子,像鬼魅似的。
五虎們站在路旁,神色緊張地往一排燈紅酒綠戶中望去,五人瞠目結舌。
\"怎麼樣?\"老大望著其他四虎。
\"既來之,則安之,進去逛逛再說吧!\"老四鼓起勇氣道。
五虎於是磨磨蹭蹭地推擠過去,其中,老大朱守義還是領在最前面。在人堆裡,幾個閒蕩的男人衝著朱守義,露出一大口黑斑參差的牙道:.
\"少年家,裡面坐哦!\"
話音未落,已經有三、四個人七手八腳地走來扯朱守義的衣袖,一陣搶攻下來,差點沒把朱守義的手拽斷。
朱守義不耐煩地大喝一聲:\"拉什麼!想搶錢是不是?\"
其他四虎也湧了上來,五個人一站便形成一個人牆般的陣勢。
其他各家的皮條客,見這態勢,便只好動口不動手地喊道:
\"少年兄,包幼的啦!便宜又大碗!\"
五虎們最後終於半推半就地被推進一扇竹簾裡。
竹簾裡更暗了,一個嬤嬤朝五虎走過來,笑得捨不攏嘴。
\"啊!少年兄,來這兒,來對了啦!我幫你們安排幾個最幼的啦!\"說完便朝裡頭招了招手。
在幾乎黝暗的脂粉窩裡,老太雖然緊張,但仍強自鎮定,使其他人看不出他的面部肌肉,其實,十分緊繃了,至於其他四虎則是面紅耳赤,侷促不安也。
不一會兒,幾個女人已經站在五虎面前,由於昏暗,也實在看不清長相,只知道都是女人。於是,一個領一個便進去了。
很快地,除了老三之外,其他四虎都不知所以然地匆匆走出來,有些面躁耳熱地。現在,就只等老三了。
「媽的,豬哥,去這麼久!\"老四大聲地埋怨起來。
「嘻!他大概把那女人把那當成白玲了,\"老五打趣道。
為首的老大並沒有說話,只是無趣的瞪向門外。
正當他們等得不耐煩的時候,老三卻蒼白著一張臉匆匆地從裡面衝出來,也顧不得四虎的椰榆,只一逕催著大家快走。
老大不慌不忙數好了鈔票交給嬤嬤桑,大夥兒於是紛紛掀簾走出了那脂粉窟。
待走出門外,老三才苦著臉,抖著雙唇道:
\"我看見白玲了。\"
\"什麼?\"四虎同時驚得張大了嘴。
\"媽的,白玲被她老爸賣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老五問道。
\"剛才我求白玲跟我走,但是她說不可以,她不想連累我。\"
\"你是怎麼見到白玲的?\"老大問。
\"是她先發現我的,在黑暗裡,她拉住了我,差點把我嚇了一大跳,她只說要我去報警。〞
\"那和你睡的女人呢?\"老四好奇地問。
\"哦,我和她什麼也沒做,我拿了脖子上的金鏈子收買了她,好讓我和白玲能講話不被發現。」
\"別再說了,咱們該動身了。快!去警察局報警!\"老大當機立斷地道。
但是他們還是遲了,白玲已經被帶往其他地方去了,警察撲了個空。
於是,他們只好乘著火車,返回花蓮。3
一路上已沒有來時的嘻嘻哈哈,空氣沈鬱得誰都說不出話來,每個人的表情都像掛了千斤重的石塊般垮著。
沉悶了許久,老四終於按捺不住了,粗暴地吼了出來:
\"媽的,什麼世界?
\"你閉嘴好不好?一開口就像打雷,你以為這節車廂是你的專車啊!\"老五前後左右打量了一下,還好,車座上稀稀落落的乘客,不是在睡覺,便是在專心閱讀報章雜誌。
\"老三,你去了那麼久,白玲就說了那麼一句話——請你報警?\"老大思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