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嚴路寒帶若狂熾的渴望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的唇,瞳眸尚留著未褪的熱情,火熱地盯著癱在他身上猛喘息的佳人,要不是地點不恰當!他會再品嚐一次她香軟甜美的紅唇。
玉笙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嬌軀酥軟無力地縮在他的懷中!頭暈目眩了好一陣子,才睜著一雙茫然的美眸,不解地瞅著他問道:「嚴大哥,你為什麼把口水往我的嘴中喂?這樣很不衛生耶!」
嚴路寒驀地放聲大笑,笑得差一點氣喘不過來,連殘存的慾望都被他「笑掉」了。這小丫頭還真是絕啊,連衛不衛生都被她扯出來運用,總算不辜負她口中常常炫耀的神醫師父了。
「我們剛才的行為叫做親吻,不是喂口水。」他擦掉眼角的淚水。
只見玉笙一張俏容登時紅艷得像傍晚的雲霞一樣赧紅,並且發出了被人掐住脖子似的嗆咳聲。「你是說咳……『那個』……咳……」
「對,『那個』叫做親吻!」嚴路寒好笑地拍拍她的小小背脊,這丫頭怎麼那麼不禁嚇,剛才明明對他的「喂口水」著迷陶醉得很,現在只不過換個名詞而已,她馬上就驚慌成這個模樣,真沒膽子!
玉笙好不容易順過氣來,立刻羞紅著俏臉蛋,激動地嚷嚷著:「嚴大哥,你怎麼可以對我……那個,師父要是知道我被……那個,肯定會氣得把我打成肉餅的,我跟你無怨無仇的,你幹嘛陷害我呢?」她一想到自己悲慘的下場,難過得眼淚差一點掉下來。
平時她那老頑童般的師父顏天宇雖然對她相當縱容寵愛,但師父總是告誡她姑娘家應該潔身自愛,不可做出糊塗事來,否則,他會重重地打她的屁股,然後再狠狠地踢她出師門。當初師父訓示時,她還一楞一楞的,現在,她終於知道什麼是「糊塗事」了。啊,慘了!
至於師父為何對姑娘家的貞節要求那麼嚴格,依玉笙私底下的猜測,師父可能年輕的時候曾經被女人拋棄過,或是被師娘——如果有的話——背叛,所以,才會對這方面要求那麼嚴格。
嚴路寒俊臉一沉,額角青筋緩緩債起,皺起眉頭道:「你師父會打你?」他的聲音低柔得危險。
「不會啊!」玉笙兩顆困惑的眼珠子迎上嚴路寒的視線。「你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師父才捨不得打我呢!」
聽她無辜的嬌脆語氣,彷彿一點都不知道是她害他想「歪」的。
嚴路寒臉色緩了下來,低頭輕吻她黑滑如玉的秀髮。「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你是我的人。」
玉笙嬌柔親暱地偎在他懷中,偷偷扮個頑皮的鬼臉。她不欺負師父就夠他偷笑上好幾年了,哪還會被人欺負啊?她可是黃山上有名的小王霸耶!不過,說也奇怪,嚴大哥厚實的胸膛靠起來好舒服喔!一股濃濃的睡意襲來,令她更加蜷縮在嚴路寒的懷中,享受這溫暖與被珍愛的感覺……
「啪!」樹枝被來人踩斷的聲音突然從左側的梅林中響起。
糟糕!被人看見了!
玉笙濃濃的睡意跑了大半,下意識地從嚴路寒身上像蚱蜢一樣蹦跳起來,羞怯地躲在他寬闊的背後。都是嚴大哥啦!沒事胸膛那麼舒適幹嘛?害她一窩上去,就捨不得下來了,才會被人「逮」個正著。真是羞死人了!
她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被人發現像小娃兒一樣睡在嚴大哥身上,這事要是傳到江湖上去,她玉笙俠女還要不要在江湖上混啊?
「誰?」嚴路寒的劍眉微微蹙起,是誰那麼不識相打斷他與玉笙的耳鬢廝磨?
一道美麗窈窕的倩影緩緩走向嚴路寒兩人。
關紹婕身著月牙白的羅衫,黛綠雙蛾,鵝黃半額,秀髮梳起高高的「桃心髻」髻上妝點了一枝精緻的牡丹花釵,襯托出她端莊柔媚的模樣兒。
關紹婕蓮步輕移地來到他們面前,眉眼盈盈地福了一個禮。「嚴公子,謝謝你拯救家兄,小妹在此感激不盡。」她以最美麗脫俗的面貌與嚴路寒公子見面!相信他一定會感到動心,甩掉他的醜八怪未婚妻。
嚴路寒沒有正眼去看風姿綽約的關紹婕,只是冷冷地回她一句:「不用掛在心上。」對於這種「別有用心」的名門淑女、大家閨秀,他向來是懶得理會的,尤其在認識小丫頭玉笙後,別的姑娘家他更不放在眼裡。
相形之下,玉笙就比嚴路寒熱情多了。
「關姊姊,你今天打扮得好漂亮喔!」她改站到嚴路寒身旁,真心地稱讚關紹婕,一臉羨慕讚歎地欣賞她華美的裝扮。
「玉笙妹妹,你別取笑愚姊了。」關紹婕這番話雖是對玉笙說,但含情脈脈的丹鳳眼卻是往嚴路寒偉岸的身軀瞟去。
她這溫柔嫵媚的風姿與稍早在玉笙房中的「猙獰」面目迥然不同,看得玉笙的下巴差一點掉下來——怎麼差那麼多?關姊姊稍早的臉色真的很難看,怎麼才一會兒工夫而已就「突然」痊癒了。
為了再一次確定「肥水」不會落在別家大夫的「田上」,玉笙忍不住啟口問道:「關姊姊,你是不是來找嚴大哥治病的?」期待的黑靈靈瞳孔緊瞅著關紹婕。
關紹婕聞言立刻柳眉倒豎,嬌顏帶煞,惱怒地瞪著玉笙這討厭鬼。她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老是問她要不要找嚴公子看病,真是可惡!
她堂堂「淡月山莊」的大小姐關紹婕像是身上有病的人嗎?
但——她轉念一想——這不失為接近嚴公子的好辦法,兩人朝夕相處之下,憑她江陵第一美人關紹婕的姿色,還怕不能擄獲嚴公子的心嗎?
「是的,小妹這幾天總是食慾不振、昏昏欲睡,還想請嚴公子替小妹診斷一下。」關紹婕順水推舟道。
玉笙露出了像小貓一樣滿足的笑容。
「是啊!嚴大哥,你就替關姊姊診斷一下嘛!反正你閒著也是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