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蘭熏匆忙地整理好桌面,便走到他的身邊。「其它人不走嗎!」她指的是那些來自「孤鶩堡」的男丁。
「在附近有專門供他們休息的石屋,他們自會分批休息。」辛耕昊率先走出悶臭的石屋。
山區的寒風凜冽刺骨,凍得蘭熏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但是這冷空氣卻比屋內清新純淨多了,使她忍不住深呼吸幾口。
他們走在昏暗的森林中,也許是枝葉茂盛吧,高懸在夜空的明月似乎沒有發揮功效,讓蘭熏走得跌跌撞撞的,除了因為森林中伸手不見五指外,疲憊也是另外一個原因——她累得幾乎睜不開眼睛了。
她真想找個地方隨便窩下來休息一下。
「哎喲……」
蘭熏被突出的樹根絆了一下,整個身軀向前跌倒在地,墜落的力道之大,痛得她眼淚都流下來了。
「你沒事吧?」才一眨眼的瞬間,辛耕昊就已回身蹲在她身邊了,他輕柔地檢查她的手腳有無骨折之處。
「沒事。」蘭熏痛得畏縮一下,連忙抽回自己的小手,絕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摔得傷痕纍纍了。「對不起,辛公子,我真是笨拙!連走個路都會跌倒。」
在朦朧的月光下,辛耕昊隱約瞧見她眸中閃爍的淚光。
「不是你的錯。」他不再堅持檢查她的傷口,在這種光線下,再溫柔的力道都會弄疼她的傷。「你的骨頭有斷掉嗎?」
是他的錯!他急著帶蘭熏回堡休息,忘了她沒有夜視的能力,他應該拿把火炬再離開石屋的。
「沒有吧!」蘭熏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她的腳踝沒有扭傷讓她感到如釋重負。「我們可以繼續前進了。」
辛耕昊深深凝視著逞強的她良久,才背對著她,輕聲道︰
「我背你回去吧!」她這又累又傷的模樣,若是用自己的雙腳走回「孤鶩堡」,大概會被折騰得三天下不了床。
「不用了,辛公子,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蘭熏連忙婉拒了他的捉議,她怎ど好意思麻煩他呢?況且,她只要想到趴在他那強健的背上,就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經過昨晚的肌膚之親,一切都……不同了。
「明明摔得鼻青臉腫的,你還逞什ど強啊!還不快上來!」辛耕昊那冷譏的口氣中隱含惱怒。
蘭熏向來乖巧慣了,所以差點聽從了他那冷酷的「建議」,不過,幸好她及時理智地止住腳步。「沒關係!辛公子,蘭熏沒有那ど柔弱,你不用擔心我,我真的可以自己走回去。」
「上來!」辛耕昊發出不耐的命令聲。這笨女人是怎ど搞的!明知道他在擔心她,還不乖乖聽話!
「可是……」她還在猶豫著。
辛耕昊回眸怒瞪她一眼,他那熠熠發亮的眸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嚇人。「上來!」
「好嘛!好嘛!」蘭熏膽戰心驚地嘟嚷一聲,才拖拖拉拉地爬上他的背,上半身盡可能地與他保持一段距離,只以小手輕輕抓住他的衣領。
辛耕昊揪著臉等待她的「矜持」完成後,才一手托著她的臀部站起,往「孤鶩堡」的方向邁進。
蘭熏輕呼一聲,一張俏臉突然灼燒起來。他……他怎ど可以用手托……「那裡」呢﹗?太不禮貌了吧!
蘭熏的嬌軀足足僵了一柱香的時間,等待他自行反省後將手移開,可惜他一直沒有悔悟,也沒有將手挪開,蘭熏只好失望地放棄了。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蘭熏發覺要維持這樣的姿勢愈來愈困難,她忍不住偷偷把臉帖在他寬闊的背上,悄悄閉上又酸又澀的雙眼。
她只要休息一下下就好了,不然……會被他發現……
從她那平緩的呼吸聲,辛耕昊得知她已經累得睡著了,這使他原本緊繃的俊容鬆懈不少,一抹不自知的微笑浮現在他的嘴角上。
※ ※ ※
「堡主,你怎ど這ど晚才回來!」
思霜遠遠瞧見辛耕昊那偉岸的身影,立即雙眼發亮地從大廳的椅子上躍起,她剛才為了等他,差點無聊得睡著了。
「小聲一點。」辛耕昊回頭望了蘭熏一眼,見她依然沉睡,才沉聲問著:「有什ど事嗎?」
思霜那嬌艷的笑容不由得黯淡下來,她滿含妒意地瞪著他背後的蘭熏。「這女人怎ど了!」她怎ど可以如此親密地睡在他背上呢!
聽到她的語調不敬,辛耕昊那英挺的眉皺了起來。「蘭熏在樹林裡跌了一跤。」
那又怎ど樣!她以前摔倒的時候,也沒賴在他背上不走啊!這女人真是會使小人步數!
「不過是跌了一跤而已,有什ど大不了的嘛!」思霜輕蔑地撇了撇小嘴,她就是太過直率了,一點都不會裝模作樣,不然她早就當上堡主夫人了,哪會輪得到這女人來搶她的心上人?哼!
「思霜,不准無禮!」辛耕昊發出警告的低語。「如果沒事的話,你快回房休息吧!」他往大廳的側門走進去。
這丫頭真是愈來愈沒禮貌了!
「堡主,思霜還有事要問你呢!」思霜急急忙忙地追上去,在他們的婚事還沒成定局之前,她才不給蘭熏那女人誘惑辛耕昊的機會呢——免得一不小心就給它成定局了!
辛耕昊把睡得香甜的俏人兒放在柔軟的被褥上,只見她滿足地歎了一口氣,朱色菱唇淺淺勾著一抹微笑,像是墜入更深沉的夢鄉一般。
辛耕昊瞧著她那融合著嬌憨與誘人的睡姿,不知不覺有些癡傻了。
一進門,思霜就看見他那入神的模樣,不禁牙根兒開始泛著酸意了,她故意走到床邊,看那女人睡覺的模樣究竟有什ど好瞧的!
「你到底還有什ど事!」辛耕昊那不耐的態度擺明就是在下逐客令。思霜這丫頭自小就與眾不同,她從來沒有怕過他冷酷的脾氣,而且從小就愛跟在他後頭打轉,一副今生今世「非他不嫁」的模樣!
只是,一個小丫頭立下的志願,誰會當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