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妻的仇人呢?
從離開揚州後,他就對她忽冷忽熱的,時而冷峻嚴厲,但有時又對她相當關心!不但親自替她敷藥療傷,而且夜裡還睡在她身邊,保護她的安全。
如果他還憎恨她,那天為什麼要救她?何不讓她乾脆死於刀傷算了?麟兒還小,他根本不用顧忌到他的感受,等以後麟兒懂事了,他再跟麟兒解釋說他娘是死於意外就好了,他根本沒有救她的必要。
但若是說他對她沒有恨意存在,那他這幾天為什麼那麼凶呢?老是對她板著一張俊臉,好像很她入骨的模樣,她真的不懂耶!
他到底還恨不恨她啊?
在迷迷糊糊中,容靜玟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五章
過了幾天,容靜玟的傷勢逐漸好轉,已經可以在房中走幾步路了。「月兒,我坐在這裡就好了,你不用再陪我了。」容靜玟漾著溫婉的笑意,不好意思再佔用她的時間了。
前幾天,月影見她行動不便,便好意要月兒過來伺候她,害得月兒忙得兩邊跑,讓容靜玟感到怪不好意思的。
「容姑娘,求你別趕月兒走。」月兒那嬌小的臉蛋兒一垮,驚煌的淚花就在眼眶打轉。
「月兒,你別緊張。」容靜玟連忙拍拍她的小手!安慰眼前這位小姑娘。
「我不是要趕你走,而是讓你去忙你向口己的事情,你不用在屋裡陪伴我,這樣你就可以輕鬆一點了。」
容靜玟這幾日觀察下來,發覺月兒容易感到驚慌,稍有一點聲響她就會受到驚嚇,像只驚弓之鳥一樣,她不知道月兒為何那 沒安全感,只覺得格外心疼她這小姑娘,她年紀輕得激起了她母性的關愛。
「沒關係,月兒喜歡伺候你。」月兒激動地跪了下去。「容姑娘,求你讓月兒留在這裡。」
「月兒,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容靜玫趕緊扶她起來,卻不小心瞧見她的手腕上有瘀青。「你的手怎麼了?」
她一拉高月兒的衣袖,入眼的竟是一大片的疤痕與瘀傷……
「沒什麼。」月兒慌張地拉下袖子,試圖遮掩手臂上的紅紅紫紫。
「月兒,你老實跟我講,你手上為何那麼多傷?」一抹少見的嚴肅出現在容靜玟的淨顯上,她的瞳眸充滿了關懷。
月兒一臉驚懼地望了望門窗,小聲地懇求著。「容姑娘……求你不要再問了。」她淚水撲簌簌地滑了下來。
容靜玟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有些明白了。「好,我不問了,你去把藥箱拿過來。」
「是,容姑娘。」月兒抹乾淚痕,去把床邊矮几上的藥箱抱過來。
「月兒,來,你坐下來。」容靜玟溫柔地指著身邊的椅子,然後從藥箱拿出藥瓶來。「我替你上藥。」
月兒感激地搖晃腦袋瓜子。「不用麻煩了,容姑娘,我的傷過幾天就好了。」
「一點都不麻煩,你坐到我身邊來,月兒。」容靜玟手中拿的藥膏,就是她這兩日因傷勢好轉而改擦的藥,主要藥效在於去疤除腫。
「謝謝你,容姑娘。」月兒從沒想過有人會對她這個丫鬟那麼好,平時容姑娘就對她輕聲細語的,從不大聲吆喝,還不時關心她的生活,讓她感到好溫馨喔!
「傻丫頭!」容靜玟挽起她的袖子,輕柔地塗抹一層藥膏在她的瘀傷上,只是她發覺月兒的手臂除了瘀傷外,竟然還有刀子劃過的舊傷,使她的臉色不禁凝重起來。「月兒,你身上還有沒有其它的傷?」
「沒了。」月兒迴避她關心的目光。
容靜玟難過且無奈地歎息。「這瓶藥膏你帶回去,記得按時擦藥。」怎麼會有人要傷害像月兒這麼乖巧的小姑娘呢?
「可是這瓶是你的藥膏耶,你給了我,以後就沒有藥好塗了。」這些天都是她幫容姑娘塗藥,她自然認得出來這瓶藥膏。
「不打緊,你先拿回去用,我會叫陸 再去藥鋪幫我拿一瓶。」容靜玟硬將藥瓶塞到她手中,不容許月兒推辭。「還有,以後你要是沒事,就多過來這裡陪我吧!我會跟月影提的。」
「嗯!」月兒開心地點點頭,露出了一抹可愛的笑容。
★★★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大概是傍晚時分,朱翼明從房外走了進來。
容靜玟沒有留意到他的出現,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聽陸 說,你要他到藥鋪再拿一瓶藥膏是嗎?」朱翼明拉開木椅,坐了下來,一雙黑亮的眸子直盯著她。
「嗯!」容靜玟心不在焉地輕點螓首,思緒還環繞在該怎麼幫助月兒這件事上。
「你自己的藥膏呢?」那藥膏是去年外邦進貢的貢品,對於生肌愈膚有特別的功效,所以皇上將它賜給了他,總共就這麼一瓶而已。
她剛才已經暗示陸 要多多留心月兒了,不知道這樣夠不夠?容靜玟那煩惱的柳眉皺了皺。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看到她那恍惚的模樣,朱翼明不禁有點惱了。
「什 ?」容靜玟總算回過神來,一雙盈盈水瞳對上他的眼眸。「師兄,我剛才沒聽仔細,你可不可以再說一次?」
朱翼明沒好臉色地瞪她一眼。「我問你,你那瓶藥膏呢?」她究竟在胡想些什麼?竟然連他的話都沒專心聽。
「我給月兒了。」容靜玟輕描淡寫地解釋,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丫鬟?」朱翼明那濃密的劍眉半挑著。「你拿給她做什麼?」雖然他沒跟她明說,但她也不該把他給她的藥膏隨便送人。
「月兒的手有點傷,所以我就讓她把藥帶走了。」怪了!師兄為什麼一直追問藥膏的下落,他不是那種小氣的男人啊!
朱翼明瞇著一對精銳的峻目瞪現她。「藥鋪裡就剩那瓶藥膏了,你想要以後不留下疤痕,就去把那瓶藥膏要回來。」他相信以女人愛美的天性,容靜玫一定會嚇得立即去討回那瓶藥膏。
「算了,反正我的傷口已經好了大半,不需要再擦藥了。」容靜玟笑了笑,沒把他的「恐嚇」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