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向她頷首致意,可是她卻視若無睹,這讓暖暖不由得裡起眉頭。
雪姬向領主點個頭,這時,又有人陸續進來,是狼族的四名長老。
他們四人向冷魁打完招呼後,看向暖暖。
「真像芷蘭姑娘。」登利讚歎道,而且,她和冷魁領主站在一起,真像以前的冷敖領主和芷蘭,雖然冷敖和冷魁一點兒也不像,但魁梧和高傲的感覺倒是相同。
其他三名長老也表示贊同,他們的身高就像階梯排列著,頡索最高,再來是登利、桑乾,科羅最瘦小。
「我是暖暖。」她聲明。
「我們知道。」桑乾道,「你有事要找我們商量?」
「是。」她頷道,「是關於阿姨和冷敖領主。」
雪姬在一旁微微變了臉色,她痛恨這兩個人。
「坐下來談吧!」頜索蹩眉道。
所有人移向氈子,席地而坐,圍著小桌子,冷魁的右手邊是登利、科羅、雪姬,再來是暖暖,她在冷魁的對面,星夜則蹲在她身後,她的右手邊是桑乾,再來是頡索。
暖暖簡單地把事情重述一遍,而後說:「阿姨生前最大的心願就是和冷敖領主在一起。」見長老們點頭後,她才又說,「可是,這願望在冷敖首領去世時就幻滅了,我想,你們應該記得阿姨有多痛苦。」
長老們全歎了口氣,有生之年,沒有人會忘記他們兩人的鮮血染紅白雪的情景;芷蘭的悲慼讓人不忍,那年冬天,大家都不好過。
「阿姨在雪地昏厥後,從此沒有再醒來……」
登利震驚道:「可是,她只是昏過去,還是我抱她回屋的。」
「娘說阿姨沒有再醒來過,三天後就去了。」她又聽見長老們重重地歎口氣。
當時的她年僅三歲,因為驚嚇過度,也在床上昏迷了一段時間,醒來後一個月說不出話,這些都是娘親口告訴她的,因為她一點都不記得了。
「阿姨原以為死後能和冷敖領主在一塊,可是他們倆根本無法接觸,阿姨被困在百靈城出不去,而冷敖領主又進不了城……」
「這太奇怪了。」頡索無法置信地搖頭。
「所以,你想將他們倆葬在一塊兒,以破解咒語?」桑乾也持質疑的態度。
「是的。」暖暖頷首道。
「那冷敖領主為什麼不托夢給我們?」雪姬看著暖暖,不帶感情地陳述。
「因為--」暖暖歎口氣,「他在城外徘徊了十五年,不肯離去,他在等阿姨。」
長老們又歎口氣,「這……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相信了。」科羅抹抹額頭,他看向冷魁,「首領的意思呢?」
「我贊成。」冷魁淡淡地說。聽起來冷敖領主和芷蘭姑娘相愛至深,這種感情他雖無法理解,但他願幫暖暖完成心願。
「我反對。」雪姬進額道,「歷代領主的骨灰罈不能隨意碰觸,更何況,我們也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或許全是她一個人編派的。」
「我不會編這種事騙人。」暖暖有些憤怒,身後的星夜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怒氣,它附牙咧嘴地瞪視在場的人。
距離最近的桑乾,小心翼翼地道:「它不會撲上來吧!」
暖暖搖頭,放柔聲調,「星夜,坐下。」她拍拍它的背,星夜這才坐好。
科羅讚賞道:「你對狼還真有一套,像領主一樣。」
頗索推推科羅,「別離題。」
「如果冷敖領主能給我們一些指示就好了。」科羅道,「我得好好想想。」
暖暖著急地道:「可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夢到的。」
「我贊成。」登利緩緩道。當年他和芷蘭姑娘情同父女,這件事他自然應允。
桑乾搖搖頭,「或許我們可以另想辦法,亂動骨灰罈畢竟不妥。」
頡索和科羅點點頭,似乎頗同意桑乾的看法。
「可是--」暖暖望向冷魁。
「你們該考慮冷敖領主的想法,你們覺得他介意嗎?」冷魁挑眉道。
「冷敖領主深愛阿姨,他一定贊成的。」暖暖急切地點頭。
「雖然如此,可是,芷蘭並非我族人,合葬在一起也不合理。」雪姬冷聲道。
「可是,他們有婚約,若不是事情有了變化,阿姨也將會是領主夫人。」暖暖義正辭嚴地道。
「事實上她還不是。」雪姬犀利道。
「那就能否認他們的婚約嗎?」暖暖怒聲道,她不懂薩滿為何與她針鋒相對。
登利歎口氣,「就成全他們吧!不管是真是假,芷蘭姑娘為了冷敖領主去世也是事實,既然他們生不能在一起,就讓他們葬在一塊又如何?」
其他長老也隨之歎氣,「我贊成。」科羅道。
雪姬激動地握緊拳頭。「隨意動骨灰罈是會帶來不幸的。」她瞪視另外兩名長老。
頡索和桑乾互看一眼,齊聲道:「反對。」兩人心想,反正贊成的已有四票,不差他們這兩票,總不好讓薩滿太難堪,他們明白雪姬的心結;以前她喜歡冷敖領主,可沒想到冷敖卻愛上芷蘭姑娘,這對她無疑是一種打擊。
暖暖高興地吁口氣,還好是四比三,他們贏了!她對冷魁嫣然一笑。
冷魁不自覺地輕扯嘴角。
「那就這麼說定了。」暖暖微笑道,「謝謝你們,阿姨一定很高興的。」
「等一下。」雪姬冷冷地道。
暖暖看向她,說:「已經作出決定了。」她不知道薩滿又有何問題。
「還有一個人沒表示意見。」雪姬冷笑道。
「誰?」暖暖不解,已經沒人了啊!
「烏蘇長老。」雪姬的話在穹帳中冷冷地響起。
第三章
「什麼?」暖暖疑惑道。
「可是,烏蘇生病了。」桑乾搖搖頭。
暖暖這才想起方才立了支矛的穹帳,閻風曾告訴她,那是烏蘇長老的穹帳。
「生病並不表示不能發言。」雪姬道。
「我們說過,不出席就表示放棄發言。」冷魁毫不留情地道。
「他並不是故意缺席,他只是生病了。」雪姬僵硬地道。
「什麼理由都一樣。」冷魁靜靜地說,雖然他沒有提高聲音,但語調卻是強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