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腳受傷了。」瞿東似笑非笑地提醒她。
「大概是剛才踢得太用力,才扭傷的。」夏丹琪不在意地瞄了瞄自己的左腳,坦率地道:「對了,謝謝你剛才救我,如果被那死肥豬帶走,我就玩完了。」
「不用客氣。」瞿東蹲下來,輕柔地拉下她皮靴的拉煉,然後檢查她的腳傷。「的確是扭傷。」
夏丹琪的美眸閃著一抹古怪的光芒。「你跟『四海盟』是什麼關係?」
這個瞿大少爺為什麼待她這麼溫柔?
她只不過是一個陌生的女人而已,不是嗎?
「我跟他們老大見過幾次面。」瞿東聳了聳肩膀,同時站起身來。「你的腳傷需要看醫生,要不要我打電話叫你的家人過來載你?」
他不認為有必要告訴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太多事,所以,隱瞞了他與「四海盟」盟主是父子的事實。
拜託!什麼叫做「見過幾次面」?他們根本就是父子嘛!夏丹琪從俏鼻噴出輕嗤聲。
「不用了,我沒有家人。再說,這種小傷根本不算什麼,回去帖幾片撒隆巴斯就好了。」話一說完,她就後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媽的!她差點忘記要糾纏他的計畫了。如果她就這麼「空手」回去,這條小命大概保不住!
「我勸你最好不要回去酒吧。」瞿東平靜地建議她,他不想看到「四海盟」再添罪孽。
「為什麼?」夏丹琪搔了搔染成紅色的俏麗短髮,這個動作拉扯了她性感的襯衫,使她那渾圓的胸脯露出更大片的肌膚。
瞿東十分君子地避開他的眸光。「杜木豐可能在酒吧等著抓你,你還是去別的地方躲避幾天比較好。」
「噢!」夏丹琪有趣地低著頭偷笑,沒想到一個從小在「大染缸」長大的男人會表現得像正人君子一樣,真是太好笑了!「我知道了,可不可以麻煩你帶我到醫院去?我的腳突然痛了起來。」
說了一串文謅謅的話,害她的舌頭差一點打結,不過,男人都喜歡女人矯揉造作,為了早一點迷住他,她應該可以勉強自己裝模作樣幾天吧!
瞿東詫異地挑起漆墨般的俊眉。「你不是說帖撒隆巴斯就好了?」
「是呀!可是,我的左腳真的好痛喔!我怕有其他的傷嘛!」夏丹琪勉為其難地擠出幾顆柔弱的淚珠。「好痛喔……」
「咳咳咳……」瞿東嗆笑了幾聲,若是方才沒瞧見她那滿嘴粗話的劇悍模樣,他肯定被她這嬌滴滴的淚水給說服了。
這小辣妹究竟在搞什麼鬼啊?!
「你怎麼突然咳嗽起來?」夏丹琪狐疑地偷偷睨了他一眼,懷疑是不是自己演得太誇張了。
「沒事。」瞿東在她捕捉到他的笑容之前,先把笑意藏進心底,然後有風度地道:「走吧!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他好奇地想探索為何她態度上突如其來的轉變?她是在玩什麼花樣嗎?
夏丹琪一聽,俏美的小臉立刻綻放得逞的甜笑,她拍整個嬌軀偎進他的懷裡。「謝謝你,東哥!」
瞿東一手扶著她走離陰黑的後巷,另一手則拿著她的皮靴。「叫我瞿東就可以了,你呢?」
「小夏,夏天的夏。」她討厭死自己娘娘腔的名字,所以,大多數的人只知道她的綽號,而不知道她的本名。
夏丹琪,一聽就讓人覺得無力,這麼文藝腔的名字,大概只有連續劇裡才聽得到吧﹖
真不知她那死鬼老爸當初在取名字的時候在想什麼!取什麼「阿珠」、「阿花」,都比「夏丹琪」好聽一點,至少不會讓人笑破肚皮。
嘖!
※ ※ ※
包紮完扭傷的腳後,夏丹琪一坐回瞿東的轎車,忍不住呼出一口長氣,繃了一個小時的神經終於可以鬆懈下來。
好險!她今晚沒有受到什麼「酷刑」,否則她一定會崩潰地大吼大叫「天殺的!」
沒辦法,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看醫生。
「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瞿東一邊發動引擎,一邊氣定神閒地問她,沒想到一轉頭,卻瞧見她已經疲倦地睡著了。
他好笑地搖搖頭,然後伸手搖醒她。「小夏,你先別睡。」
夏丹琪睜開睏倦的美眸,不悅地白他一眼。「幹嘛啦?」
這時,她已經把那「裝模作樣」的計畫忘了一大半。
「把你家的地址告訴我,我好送你回家。」瞿東那清朗的黑眸跳躍著隱忍的笑意。看來,這潑辣的模樣才是她的真面目。
夏丹琪掙扎地保持清醒的意識。
「我住在『艷夏酒吧』裡……」她那咕噥的嗓音包含著濃濃的睡意。
「那間酒吧不安全,你有沒有別的朋友可以投靠?」瞿東相當瞭解杜木豐的個性,他不會那麼容易罷手的。
「有啊!」夏丹琪撐起沉重的眼皮,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就是你啊!」
為了盟主那「宇宙無敵」的大計畫,又為了誘惑他上床,窩進他的家裡是最完美的計畫了。夏丹琪呵欠連連地忖道。
瞿東突然發覺自己好像惹了一個大麻煩。
「小夏,你一個女孩子家隨便住進男人的家裡,你不會覺得不方便,或是不安全嗎?」瞿東竭盡所能地暗示她。
「安啦﹗」夏丹琪又打了個呵欠。「我相信你的人格。」
一個連她的胸部都不敢多瞄幾眼的男人能為什麼非、作什麼歹啊?況且,她還巴不得他家不安全呢!
瞿東滿身的瀟灑瞬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不自覺的露出一抹苦笑。
「小姐,你對我的信心未免太多了吧?男人都是不可相信的。」話雖是這麼說,他仍然將車子駛向回家的路上。
「我知道男人是不可以信任的。」夏丹琪諂媚地附和他的話,那雙愛睏的眼眸在同時亮了起來,顯然是希望他趕快發揮不可信任的那一面。
瞿東的唇角緩緩地勾勒出一彎慵懶的淺笑,打趣地笑道:「那就好,我還真擔心你太相信我了。」
她居然這麼信任一個初次謀面的陌生人!真不知她的「信心」到底是打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