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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這賤女人竟敢出賣他!她八成是不想活了!小趙那濁黃的眼眸中飛快閃過一抹陰險的詭光。
「小趙,你說話要摸著良心啊,」容采晴一臉傷痛地揪住自己胸前的衣衫,淚眼汪汪地望著他。「明明是你強迫我的,你怎麼可以不承認呢?何況,你救了華兒一命,我感到高興都來不及了,我為什麼要誣陷你呢?」
「別演戲了,夫人。」小趙不屑地加重「夫人」二字。「誰不知道你恨死小少爺了,老是背著大家喊他小雜種。」
「你、你……別胡說八道!」容采晴氣得牙癢癢的,差點就忘了繼續演出她受害者的角色。
那磊沒有興趣吭聲,任由他們狗咬狗、一嘴毛。
「我沒有胡說,而且,我還親耳聽到你命令柔兒把小少爺推下池,要不是我忠心耿耿,小少爺早就被你淹死了。」小趙鄙夷地撇了撇嘴巴,然後誠惶誠恐地轉向那磊。「少爺,這完全是夫人威脅要辭退小的,小的才會逼不得已和她幹那檔事,少爺,請你一定要明察啊!」
他所說的一字一句都沒有半點虛假,當初確實是容采晴以威脅的手段逼迫他的,否則,他只是小小的長工,哪來這麼大的膽子啊?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你還有什麼話說?」那磊把目光調往花容失色的容采晴,震怒地問。
果然最毒婦人心!前陣子她還信誓旦旦地說要當好華兒的母親,沒想到她心裡計劃的卻是如何除掉華兒。
天!他怎麼會娶一個這麼陰險毒辣的蛇蠍女人呢?更可怕的是,他被她那矯柔的外貌蒙蔽了將近十年。
「相公,我……」容采晴的櫻唇蠕動了幾下,整個腦袋突然陷入一片空白中。「你聽采晴解釋……」
「不用解釋了,你只要告訴我為什麼要殺害那華就好了?」那磊掛在嘴角的冷笑充滿了譏誚和輕蔑,女人變心是不需要理由的。
容采晴眼見無法再欺瞞了,不禁老羞成怒地瞪大眼眸。「因為我想嚇唬一下容采月,把她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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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老娘豁出去了!
現在即使她說破了嘴,也無法扭轉他對自己的想法,那她還解釋那麼多幹嘛?做都已經做了。
「為什麼?」原來她早就知道容采月的存在了,難怪她能夠說暈倒就暈倒,那磊兩道陰霾的劍眉不禁皺了起來。
「為什麼?」容采晴一臉嘲諷地笑了出來。「她奪走了你所有的注意力,讓你的心思全掛在她那兒,你還問我為什麼?我恨死那個賤女人了。」
她竟然為了這種理由下毒手!
一抹厭煩的神色掠過那磊的俊容。「算了!你和你的情夫走吧!那家容不下你了。」對於她的所作所為,他已經心灰意冷得不想再追究了。
「你不能趕走我!」容采晴驕蠻氣憤地跺了跺腳。「我替你們那家生了一個女兒,還有,你們,那家酒廠的酒之所以會那麼有名,全靠我帶來的一張酒方,你怎麼能隨隨便便趕我走!?」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居然翻臉無情,他們好歹也做了十年的夫妻耶!
「你要賴著也可以,我會通知岳父來領你回去。」那磊的語氣冷得凍人,說完,他繃著俊臉離去。
早知道請個大夫就能揭穿她的陰謀詭計,他剛才也不用為了安全的考量,送走容采月和華兒了。
「不要,我為什麼要走……」
容采晴那氣急敗壞的叫囂聲傳遍整座「松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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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姑娘,你在不在啊?」王大娘提著一個花梨木雕的沉重食籃,站在一條又髒又亂的巷子內吆喝。
其中一間木屋的門立即被輕輕推了開來。
「咦?王大娘,你怎麼來了?」阿芝那張興高采烈的小臉探了出來,她從容采月搬到外頭的那一天起,就一直跟在她身邊服侍了。
「老夫人叫我燉一鍋人參雞來給容姑娘和小少爺補一補。」王大娘一踏進木屋,就忍不住睜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屋內簡單的擺設。「奇怪!容姑娘怎麼住得這麼簡陋啊?」
害她走了大老遠的路,丟臉地問了一堆人後。才找到這個小巷子。
「容姑娘說要省錢。」阿芝蹦蹦跳跳地接過那盒精緻的食籃,樂天知命得很。「這裡除了小一點,也沒什麼不好啊!而且附近的鄰居好照顧我們喔!」
「你這丫頭真是容易滿足。」王大娘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腦袋。「對了,怎麼沒瞧見容姑娘和小少爺?」
阿芝小心翼翼地把人參雞湯從木籃裡端出來。「容姑娘帶小少爺去街上兜售手絹了,看樣子應該快回來了吧!」
「手絹!?」王大娘疑惑地坐下來。「這東西能賣嗎?」一般姑娘家不是都自己買布回去縫製嗎?
「當然可以!而且還很好賣耶!」阿芝驕傲地拿了幾條半成品出來給王大娘看。「你看,容姑娘在手絹上繡的這幾朵小花是不是很可愛?以前容姑娘就是靠這種繡花的手絹養活小少爺的喔!」
她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嗯!容姑娘真有生意頭腦,做女人實在太可惜了。」王大娘愛不釋手地摸著其中一條繡著白荷的手絹。「連我這年紀有一大把的人看了都有些心動,何況是那些尚未出嫁的黃花閨女。」
「對啊!才幾天的工夫而已,這種繡花的手絹已經在鎮上形成風潮了,有一大堆討厭的人在偷學容姑娘呢!」阿芝皺了皺俏鼻。「不過,還好容姑娘的繡工是裡頭最棒的,她們怎麼學也學不來。」
王大娘生氣地拍了桌子一下。「那些人太可惡了!」
「可不是,當初我看到那些劣質的模仿品時,要不是被容姑娘給攔阻,我早就氣得衝回府裡向老爺和老夫人告狀了。」經過了這麼多天的調適,阿芝還是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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