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長得像我的妻子。」一講到妻子,那磊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不過,他那有稜有角的五官還是一樣的冷漠無情。
對他來說,找這個小丫頭來暖床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自從他的妻子不小心流產後,她的身體就變得非常虛弱,本來他以為只要忍耐幾個月就好了,沒想到過了漫長的兩年,采晴還是沒有恢復過來,而他又不想用納妾來解決生理慾望,所以只好挑個相似的女人做替代品了。
容采月戒慎地偷觀他一眼。「我懂了。」
其實,她一點都不懂這變態的男人在想什麼……既然她長得那麼像他的妻子,那他還要她做什麼?真是怪!
「好了,你可以走了。」那磊揮手示意她退下。
「等一下,我有個條件。」容采月的外貌看似清雅柔弱,實則堅強務實,她怎麼可能在話沒有說明白之前就離開?
條件?這可新鮮了!
「你說吧!」那磊低沉地開口,這是第一次有女人敢向他開條件。這小丫頭的膽子挺大的嘛!
容采月抿了抿乾燥的唇瓣。「將來不管如何變化,我希望你都能保證絕不虧待華兒。」
雖然她很想為了外甥爭取到最好的權利,不過,她不敢太貪心,以免適得其反,引起他的反感。
那磊皺起了英挺的俊眉。「那你呢?你想要什麼?」難道她不希望從他身上得到什麼東西嗎?
「我?」容采月那盈盈水漾的明瞳藏著一抹淡淡的哀傷,一個垂死的人還需要什麼?「我什麼都不求,你放心好了。」
其實,她真正希望的是,上天能多給她幾年的時間,好讓她看看外甥長大的模樣。
那磊的目光在她臉上冷冷地逡巡著,似乎想判斷她說的話是真是假,最後,他一臉怪異地頜了首。「你可以出去了!」
這丫頭是笨到不懂得要求,還是在欲擒故縱呢?
第二章
「竹園」
容采月擰起納悶的月牙眉,不解地瞅著眼前這幢寧靜幽雅的竹屋。「為什麼給我住在這麼好的地方?我不需要。」
她不想要這種特別的待遇!
「對不起,這是少爺吩咐下來的。」傅管事一副公事公辦的嚴肅模樣。
「算了,好與壞又有什麼差別呢?」容采月輕輕嘀咕一聲,累得不想多說了。
遲早所有人都會知道她成為那磊的女人了,就算她住到破屋子去,也無法改變別人對她的想法。
* * * * *
在外人的眼中,她早晚是一個自甘墮落、不知羞恥的壞女人。
傅管事推開竹屋的門,帶著她迅速繞到屋內走一圈,順便向她介紹裡面幾個小房間的用途。「容姑娘,等一會兒會有個丫環來伺候你,若是你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吩咐她。」
「嗯!麻煩你了。」容采月一沾到舒適的坐椅,便再也無法掩飾俏臉上的疲憊了。「請問華兒住在哪裡?」
她與華兒相依為命了六年,卻是第一次感覺距離他這麼遙遠,他現在有爺爺、奶奶和父親,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寶貝了。
傅管事清了一下喉嚨,客氣地道:「小少爺住在『蘭園』,那是老爺和老夫人的住處,請你不要介意,因為老夫人想把小少爺帶在身邊。」
「不會,這樣很好。」容采月淡淡地出聲,她該學習放手了。
「對了!少爺說他今晚會過來,請你準備一下。」傅管事原先十分鄙視她的行為,但是,一見到她臉上那抹與年齡不符的滄桑和疲態,他的鄙夷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她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正處於美好的花樣年華中,她怎麼會露出那種毫無生氣的表情呢?
容采月的唇邊揚起一抹笑意,卻沒有傳達到眼中。「我聽到了。」
他可真是體貼啊!
「還有,少爺不希望你隨便離開『竹園』,不可以和夫人見面……」傅管事盡職地把所有的規定全轉告給她,拉拉雜雜一共說了七、八項。
「請你轉告你家少爺,我容采月沒那麼無聊,請他大可以放心。」一抹微惱的紅暈爬上容采月的玉頰。
這個專制霸道的男人竟把她當成賊一樣防備,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他以為他是什麼東西啊?
「是。」
* * * * *
於是,容采月和小外甥就在那府住下來了。
最高興的當然是那家的兩位老人家,不過,也有人不高興,那人就是那磊結擷十年的妻子——容采晴。
「那女人居然有臉把那個小雜種帶來!」
在房裡,容采晴一聽到這個消息,一張保養得宜的美顏立即沉了下來。
「夫人,還不只這樣呢!」柔兒在一旁拚命的加油添醋。「那女人竟然要求少爺認那個小雜種當兒子,夫人,你說有多氣人嘛!」
一股怒氣陡地從容采晴的內心升起。「那相公怎麼說?他答應那女人了嗎?」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聽說少爺本來已經決定要把他們趕出去了,可是,後來不曉得那女人跟少爺說了什麼,少爺就突然改變主意留下他們了。」柔兒忿忿不平地把打聽來的事全部說出來。
「不可能,我不相信相公會答應這種事!」容采晴又氣又怨地緊瞇雙眸,試圖控制自己的火氣。
她雖然只生了一個沒用的女兒,但是,她這十年來為那家任勞任怨做了那麼多事,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呢?
「夫人,柔兒聽說那女人長得挺狐媚的,少爺會不會是被她給迷住了?」柔兒年僅十八歲,但是,嚼舌根的功力可不輸給那些三姑六婆、
容采晴不安地咬著豐潤的下唇,然後搖了搖螓首。「胡說!相公不是那種會被美色迷住的的男人。」
對於這點,她相當有自信,否則,當年她就不會花了那麼多功夫才得到那磊的注意了,況且,要找出比她美的女人還真的是有點困難啊!
她現在比較害怕的是那家的財產將來會落入那個小雜種的手中,那她辛苦了那麼多年,豈不是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