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兒粉頸低垂,目不轉睛地搓揉他剛丟下來的衣服。「你別瞧不起夏天,夏天也是會害人感冒的。」她的臉頰熱辣辣地燃燒起來,那艷紅的色彩像極了初升的旭日。
不行!太刺激了,她快要腦充血了。
向陽難得取得優勢,當然不可能輕易罷休,只見他噙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
「清清,你知道你現在手上洗的是什麼嗎?」他敢打賭她不曉得,不然她不會洗得這麼起勁。
白清兒從泡沫堆中拿起那條花花的短褲,雙手將它好奇地舉得高高的。
「花色這麼可愛熱情,又這麼短……」她偏著頭顱,很認真地思索一下,然後非常有把握地回答。「應該是熱褲吧!」 「答錯了。」向陽用手指挖起一坨白色的泡沫,促狹地抹在她那俏挺的鼻子上。
「怎麼可能?」白清兒的美眸瞪得比銅鈐還大,加上鼻尖沾有一團白色泡沫,使她看起來有點滑稽。
莞爾的笑意在向陽俊魅的眸中流轉,他刻意放慢說話的速度,一字一句慢慢的說給她聽。「這、是、我、的、內、褲。」
「嘎?!」白清兒整整呆愕了三秒鐘,才紅著臉丟開那件據說是內褲的可愛褲,接著她用力扭開水龍頭,很快地沖掉手上的泡沫。「騙、騙人!內褲明是……三角形的!而且哪有人穿這麼花俏的內褲?」
在她的印象中,四角褲應該是她老爸那年代的產物才對。
向陽的俊臉上緩緩咧出令人目眩的性感笑容。「你沒看電視廣告嗎?現在流行通風的四角褲。」
白清兒悲慘兮兮地垮下小臉。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曾替小向洗過數不清的內褲,她就有一股想哭的衝動。……怎麼沒有人告訴她男生的內褲已經變成這副德性了?
第四章
白清兒整個人痛苦地蜷縮在床上,縱使夏天的陽光十分溫暖燦爛,但是一點幫助也沒有,她還是冷得直打顫。
一顆顆冰冷的汗水從她身上的毛細孔冒出來,浸濕了白色的床單。
可惡!為什麼女人得受這種折磨?真是不公平!
「清清,快起床。」門外,向陽輕輕敲她的門。
「別……吵。」白清兒的嗓音嬌弱而不悅。太過分了,她都已經痛成這樣了,小向竟然還一大早叫她起來晨跑,這男人還有沒有一點人性啊?
「汪汪汪……」皮蛋、芋頭像是察覺她的痛楚般,銳利的爪子著急地猛扒門板。
「清清,不可以賴床,你要做個好榜樣給皮蛋它們看啊!」向陽深知她的弱點,改換另一種計策哄騙她。
誰理他啊?
「我……不想晨跑了。」白清兒立即識破他那騙小孩的伎倆。
向陽在門外頭痛地搖頭,快要拿她這隻大懶蟲沒法度。
「清清,你再不起床,我就要生氣囉!」
若是以前,白清兒一定很沒骨氣地乖乖起床,可是今天例外。
「不要……煩我。」她暴躁地吼回去,可惜那虛弱的聲音破壞了她的氣勢。
任何女人都有權利在生理痛的時候休息一天,她乖戾地忖道。
「賴皮鬼!」向陽無可奈何地拉開日式拉門,打算親自揪她起床。
一進入臥室,他發現清清整個人包裡在厚重的毛球下,只剩一顆黑色的頭露在外頭。
「笨蛋!這麼熱的天氣,你竟然還蓋毛毯!」向陽輕責她一聲,走到床邊便要掀開毯子。她未免也太喜歡炎熱的氣候了吧?
白清兒緊抱著毛球不放。「走開。」她緊閉著飽含痛苦的黑瞳,從乾澀的嗓內擠出兩個字。
向陽這才發覺她的不對勁,不由得攏起兩道如劍似的濃眉。「清清,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繞到床的另一側,小心地拉下蓋住她臉蛋的毯子,擔心地檢查她的情況,連兩隻狗狗都湊過來看熱鬧。只見她的眼圈黑得像熊貓一樣,原本金蜜色的健康膚色褪成一片蒼白,而烏黑的秀髮也似乎在一夜之間失去了光澤。
「別管我。」白清兒根本不想理他,覺得他比飛來飛去的蒼蠅還煩人,她想一個人靜靜地熬過這次的疼痛。
「不行,我帶你去看醫生。」向陽緊張地彎下腰去抱她。
白清兒呻吟一聲,氣憤地拍打他。「快放我下來……你害我更痛了……」臭小向!她會被他害死!
向陽當場僵住了,只能小心翼翼地抱著她,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清清,你哪裡痛了?」
「肚子。」白清兒咬著發白的下唇,眼前一陣發黑。「快放……我下來,讓我躺著……」
向陽立刻將她的嬌軀輕輕放回床上。
一回到床上,白清兒立刻翻成側躺,將軟綿綿的枕頭抱在肚子上,整個人縮成一粒圓球,彷彿這種姿勢可以消除痛苦一樣。
「清清,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又半夜爬起來亂吃零食了?」向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古怪。
早知道清清這麼禁不起誘惑,他就不該買這麼多餅乾和巧克力放在家裡面。
白清兒辛苦地睜開雙眸,氣呼呼地白了他一眼。「你這個白癡,我是生、生理痛,不是吃壞肚子。」失控地大喊後,白清兒像是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又恢復先前那副虛弱的可憐模樣。
「生理痛?」向陽先是露出疑惑的目光,接著激烈地跳了起來,退到他自以為最安全的距離,一臉驚恐地瞪著她的小腹。「是女人家……月經來的……種生理痛嗎?!」
「嗯。」如果不是肚子太痛,白清兒一定會被他那驚慌的動作和表情給逗笑出來。
果然是小男生,這種小事居然把他嚇得冷靜全失。
「那怎麼辦?」向陽壓下轉身想逃的衝動。他長這麼大,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棘手又尷尬的難題。
「別理我……讓我睡一覺就好。」白清兒無力地低語。
「呃——好,我馬上把皮蛋它們帶走,你快點……睡覺吧!」說完,向陽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白清兒滿意地淡淡一笑,很高興終於把那礙事的傢伙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