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不幸的,她就是唯唯最常捉弄的對象,據唯唯說這是為測試「惡作劇」的威力,她總不能把未經實驗的惡作劇用在別人身上吧!要是失敗了,她多沒面子呀!說實在的,當時小花兒還是個心思單純的小丫環,所以被唯唯唬得一拐一拐的,真以為這是身為貼身丫環的重實大任——供小姐捉弄——後來她被整怕了,也開始機伶起來,知道如何「趨吉避凶」了。其實很簡單,只要替唯唯找到惡作劇的對象就行了,而盤龍嶺上多得是好欺負的二楞子!
小花兒在僕人房裡,大老遠就看到唯唯蹦蹦跳跳地朝這裡跑來,臉上寫滿興奮的紅暈,通常這就代表著她又想到整人的好點子了,不知這次該誰遭殃,希望不是她小花兒,這一個忠心護主的好丫環。
「小花兒,我們去後山玩!」聽唯唯的口吻興奮極了,不禁讓小花兒渾身發毛,起了不祥的預感。
天!她都已經累垮癱在床上了,難道小姐還不能放過她嗎。
「小姐,我渾身不舒服不能陪你去爬山了,你今天自個兒在嶺上玩吧!
不要跑到後山去了。」
「噢!」唯唯失望地道,隨即雙眼一亮,興致勃勃地說著:「原來你身體不舒服啊!要不要我替你針灸幾下,保證針到病除。」
小花兒感到一股寒意由背脊直衝腦門,千萬不要呀!她差點兒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喊了出聲。想到上次被唯唯針灸的黃大叔現在還躺在床上,她就渾身發抖。本來區區一個風寒休養幾天就會好的,結果被唯唯「雞婆」地針灸一下,不知怎麼的竟然越來越嚴重,幾天就會好的病,被她醫成要休養幾個月的重病,幸好被魁首他老人家知曉了,賠給黃大叔好多銀子,還保證黃大叔的病一好馬上可以回盤龍嶺工作,才算了結這件事。
她還記得小姐是這樣說的:「風寒這種小病實在是太沒挑戰性了,所以師父沒有教我怎麼醫,這完全是自己摸索出來的,你們說我厲不厲害?」語畢,還纏著卓野要他讚美,所幸他沒有昧著良心稱讚她,只是滿臉慍怒地走了出去。
「不用了,小姐,只是渾身酸痛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小花兒急急忙忙的婉拒,全神貫注的看著唯唯,心想如果她「強」著來,自己一定要趕緊逃開,免得變成第二個黃大叔。
唯唯興奮得沒有注意到小花兒不自然的神色,還以為是她在不好意思咧!「沒關係!舉手之勞嘛!你看,我的銀針都帶來了。」
小花兒看到唯唯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木盒,拿出幾根閃閃發光的銀針,小花兒看著發出邪惡光芒的銀針,正要破口大聲哀嚎時,聽到了「當……當……」的鐘聲,一連響了三十六下。這可是社裡接待貴賓的一種儀式,鐘聲越多,表示貴賓的地位越崇高,而三十六下的鐘聲已經是極限了,代表著無比的尊重和歡迎之意。唯唯住在盤龍嶺上三個多月了,還不曾聽過鐘聲。
於是兩人同時停下動作,唯唯是好奇這鐘聲的意義;而小花兒停止掙扎則是因為她有救了,依唯唯那旺盛的好奇心,一定會跑出去探個所以然來,那她不就逃過一劫了!
果然,唯唯狐疑地問道:「小花兒,哪來的鐘聲呀?」
「是社裡迎接貴賓的一種儀式。」
「那上次陳寡婦來怎麼沒有響?」
「她哪算是貴賓啊!」小花兒語帶不屑地道。
「噢!」唯唯忽然滿臉羞愧地看著小花兒,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呃……小花兒,我……」
小花兒隨便猜也知道唯唯想說些什麼,故作大方的揮揮手道:「去吧,霽心樓一定有好玩的事發生。」其實心裡高興得要死。
「謝啦!」
唯唯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小花兒的眼前,想必是急著趕去「迎接」貴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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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唯從僕人房飛快地走向霽心樓,但花了她將近一盞茶的時間。沒辦法,誰教盤龍嶺那麼大,再加上她人矮腿短,自然得花一些時間羅!
等她嬌喘吁吁地走到霽心樓時,他們已聊了好一陣子的話,所以我們的唐大姑娘乾脆躲在門簾後面窺視,藉以觀察貴客的來歷和個性。其實,是想知道他們究竟好不好「欺負」。真是居心叵測!
她好不容易才蹲下去,正想好好看看來了哪些人時,冷不設防地門簾被一隻大手猛然掀開。
她著實嚇了一大跳,以一種堪稱「不雅」的姿勢跌了進去,就在她那俏臉蛋快要與地相親熱時,那隻大手及時捉住她往下掉的身軀。
唯唯真的很感激那隻大手抓住了她,雖然同樣也是那隻大手害她差點兒摔跤的,但她可是懂得知恩圖報,為了不讓人說她不懂禮貌,於是她感激地抬起臉來,正打算好好道謝時——「你!怎麼會是你?」她皺起俏鼻子,雙手一扭腰,忙著大發雌威,好好訓卓野一頓,連什麼時候被他扶了起來都不知道。
「你好可惡哦!害我差點兒摔跤,所以,你應該跟我賠個不是,說不定我還會原諒你。」唯唯壓根就忘了剛才要好好道謝的那一番鬼話。她已經拿定主意要把卓野吃得死死的,所以有什麼錯都往他身上推就對了。
卓野的嘴角稍稍上揚,至今終於見識到什麼叫惡人先告狀,好笑地望著唯唯那理直氣壯的嬌顏。
「你躲在門簾後做什麼?」他被她那些奇言怪行搞得有點兒頭大。
「嘎?」她狀似無辜地睜圓雙眼,右手食指還難以置信地指向自己,彷彿他不該問這種無聊的問題才對!
這小傢伙還想裝傻!卓野點了點頭,深沉的黑眸直瞅著她,擺明在等她回答。
唯唯一看好像被卓野識破了,再也裝不下去,只好低下頭,支支吾吾個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希望能夠蒙騙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