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風輕笑。
唯唯極力壓下毒打的衝動後,才對他翻翻白眼,突然覺得很有挫折感。
「洛大叔,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等我們兩個被踢出客棧,希望大叔你還能保持同樣的好心情。」
卓風笑道:「我身上不是有錢嗎?拿去用就好啦!再不然我們飛鷹社在這小鎮也有商號,你可以去通知他們啊!還有,不要叫我大叔了。」
她皺起俏鼻子,氣呼呼的雙手授腰。
「『大叔』,你還好意思說,你全身上下我都翻遍了,根本找不到半兩銀子。還有,你一定是冒牌貨,再不然就是非常惹人厭,否則當我打著你的名號去你們商號借銀子時,為什麼那個商號老闆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就派人把我趕出去?你說這還有沒有天理啊!我這絕世大美女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他竟然連瞄都沒瞄我一眼,你說他可不可惡!這鎮上的人八成都沒有什麼審美觀。」唯唯最後下了這樣一個結論。
搞了半天,她是在氣這個啊!卓風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滿老的,否則怎會跟她有點兒不能溝通。不知是幸還是不幸,竟讓他遇到這麼「絕」的小姑娘,他哭笑不得地搖頭苦歎。
「唉!我身上的銀子大概是在打鬥中弄丟的。不過,沒有關係,你現在把我懷中的那塊銀牌拿去給那商號老闆看,他就會知道我的身份了。」由於卓風現在無力做較大的動作,故用眼神指示她自己去拿。
她面有難色地搖搖頭。
「你不拿去借銀子的話,我們會被踢出客棧的。」他用她剛才的話開玩笑地說。
「不用拿了。」她的臉色真的有點兒難看,似乎開始慢慢漲紅了。
「為什麼?」卓風疑惑的問。
「呃……!昨天我已經拿了,拿去當鋪當了三兩銀子,這還是老闆看我美麗,才多給了我一兩銀子。他還說這銀牌的純度高,以後要是有同樣的貨色,可以拿去他那裡當,他會多給我們幾文錢的,你說這當鋪老闆是不是很好?記得哦!以後你出門一定要多帶幾塊這種銀牌以備不時之需,知不知道?」她的表情由先前的懊悔難過轉為得意洋洋,所用的時間不過一眨眼的工夫而已。
卓風真的會被她打敗,哪有闖禍的人像她那般得意自滿,且沒有絲毫的歉意。他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氣餒道:「完了!我們真的會被客棧趕出門了,都是你害的,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她骨碌碌的眼珠子差點兒掉了下來,他竟然把錯全怪在她的身上。唯唯以一種非常不悅的口吻道,「洛大叔,你很沒有義氣哦!怎麼把錯全推在我身上,這明明是你的錯耶!誰教你當時全身上下就那塊銀牌值錢,我當然會把它拿去當。再說,你又沒有告訴我那塊銀牌的重要性,我怎麼會想得到那塊『丑不啦嘰』的銀牌有那樣重要,我真是好心被雷劈!」說完話,還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一副受盡委屈的可憐模樣。
卓風目瞪口呆地望著她無辜委屈的臉孔。瞧她理直氣壯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錯怪她了,怎麼會有如此愛要賴的姑娘?!他再也忍不住的翻了白眼。
「好了,現在不是討論誰是誰非的時候,我們得趕緊想法子通知飛鷹社的人來解救我們才行。」卓風拉回思緒,正經的說。
「嗯!」
但兩人卻是愁眉苦臉地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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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鷹社——一個稱霸北方的最大組織,它在北地的快速崛起,引起了整個江湖的側目。
盤龍嶺,飛鷹社的總堂口所在,而「霽心樓」是盤龍嶺上最重要的建築物,佔地廣闊,以乳白色帝王石砌造而成,凡接待外賓、調職大典及年度會議等,都在此樓舉行,故聞名江湖。
此時,霽心樓的一樓大廳內——一位身著月色儒衫,年約二十六、七歲的高大男子,正一語不發地坐在大廳盡頭的太師椅上,渾身散發出一股不容辯駁的王者之風,即使現在下落不明、有生命危險的是他唯一的親弟弟,他俊挺剛毅的臉孔上依然面無表情。但從他緊繃的下巴和面頰抽動的肌肉來看,他的內心可不像他的外表那麼冷靜。
他就是北方霸主飛鷹社的魁首洛卓野,就是他的雄才偉略,才使得飛鷹社在短短幾年內改頭換面,不再是三流的強盜窩,而成為讓整個商界、江湖都震驚側目的重要商號。
「現在情況怎樣了?」飛鷹社的主腦人物洛卓野問道。
由於兩天前洛卓風沒有出現在洛陽查帳,經飛鴿傳書不斷的往返,才確定他真的失蹤了,這事在盤龍嶺上引起軒然大波。
一名黑色勁裝,左胸上繡有一隻迎風展翅的飛鷹圖形的探子道:「已經在上陳鎮的一個當鋪裡找到洛閣主的『閃日銀牌』,據當鋪老闆說是一名黑衣小姑娘拿來當的,經幾番調查,得知目前她在『來福客棧』投宿,投宿當日還有一名傷重男子與她一起住進客棧。屬下根據掌櫃的描述斷定這名男子就是洛閣主。」
「救卓風的那名姑娘,可有查出她的身份和意圖?」洛卓野冷靜問道。
「她叫唐唯唯,據臥底在血狼幫的密探所言,她的主要目的是想在江湖中成名,不過血狼幫的人都不信,認為唐姑娘是我們派出的援手,於是在江湖中放話誓殺唐姑娘洩恨。據我的調查,唐姑娘來自南方,從未與血狼幫接觸過,所以她可能真的是單純的想出名而已。」
「好!要飛鷹社的所有兒郎好好保護卓風和唐姑娘,姑且不論她的意圖為何,她總是卓風的救命恩人,為了保護她,必要時可把她帶回飛鷹社,免得她遭殺身之禍。」洛卓野下令道。
「屬下遵命。」
「很好,下去領賞吧!」洛卓野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