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帶衰的耶!
「你說呢?」馮君衡聽了為之氣結!若不是對這傻大個兒還有點歉意,他肯定劈頭給他一頓臭罵。
「好嘛!屬下去把「藥玲瓏」抱過來。」高越自認倒楣地撇了撇厚實的嘴唇。
「慢著!」馮君衡咬牙切齒地喊住他。「誰准你抱那個女人了?你不會直接把她帶過來嗎?」
高越為難地皺起臉來。「莊主,這很困難耶!她傷得那麼重,恐怕沒有辦法自己走到這裡來。」
「她受傷了?」馮君衡凌厲的黑眸中綻出震驚的光芒。
「被老夫人出手打傷的。」
馮君衡的深沉嗓音中含有一絲怒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下午。」高越由衷地露出佩服的神情。「沒想到「藥玲瓏」身受重傷,還能熬到現在沒死,真是太厲害了!」
如果換成身體差一點的人,早就被地牢的濕氣奪去性命了。
馮君衡的臉色陰晴不定地轉了好幾個顏色,最後,他從咬得喀喀作響的牙關中擠出一句話來。「去替她請一個大夫。」
「喝!」高越被他嚇得差點連下巴都掉了下來。「請、請大夫?」
有沒有搞錯啊?她可是他的殺兄仇人耶!
「去啊!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馮君衡以粗暴的口吻掩飾自己那不尋常的命令。
高越跑了幾步後,猛然停下腳步,擔憂地轉身問他。「莊主,要是老夫人怪罪下來,屬下該怎麼說?」
馮老夫人雖然極為疼愛她的兒子,但是,她那專制的一面卻挺可怕的。
「是我要你去的,你怕什麼?」馮君衡快被他氣死了。
「噢!」高越這下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第三章
「老孟,她還有救嗎?」高越那充滿朝氣的聲音大剌剌地響起,為陰暗的地牢帶來一線陽光。
「什麼老孟?沒大沒小的!」一個身材矮小的駝背老頭,不滿地輕斥他一句。「小子,這姑娘的傷勢嚴重,簡直快要沒氣了,如果不給她換個環境,就算老夫今日救得了她,不出三天,她照樣香消玉殞。」
這個地牢實在太濕冷了,根本不適合病人養傷。
「香什麼?」高越的求知心非常旺盛。
「香消玉殞。」孟大夫先是重複一遍,見到他還是滿臉困惑,只好不耐煩地解釋給他聽。「就是死翹翹的意思,懂了吧?」
「哦!那你說死翹翹不就得了,幹嘛文縐縐啊?」高越好奇地再問:
「老孟,你這樣子說話不覺得辛苦嗎?」
孟大夫那張滄桑的老臉差點綠了起來。「臭小子!你還不把這位姑娘抱到外頭去,難道你要看她死在這裡啊?」
「不行啦!莊主只叫我帶你來醫治她,可沒說她能離開地牢啊!」高越連忙搖頭。
孟大夫瞇起那雙睿智的三角眼。「走!帶老夫去見你家莊主。」
看來只有得到正主兒的答應,高越這小子才敢行動。
高越上下左右瞄了他好幾眼。「老孟,莊主好像沒說要見你耶!」
這時,地牢的階梯上傳來腳步聲,引起他們的注意。
「莊主?」瞧見馮君衡那熟悉的身影步入地牢,高越呆了一下,才皺著濃眉衝過去,緊張兮兮地扶住他的手臂。「莊主,你的身體還沒好,怎麼可以到處亂跑?萬一跌倒了怎麼辦?」
馮君衡以不可思議的眼神掃了一下他扶在手臂上的大掌,然後抬頭迎視孟大夫那飽含笑意的目光。
「高越,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誇張啊?」
他真想一把捏死這個傻小子算了!
「啥?!」高越納悶地問。
「把你雞婆的手收回去。」馮君衡萬分容忍地瞪著他。
「噢!」高越吶吶地放開他的手臂,小聲地叮嚀他。「那莊主小心一點喔,千萬別摔跤了。」
「知道了。」馮君衡再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後詢問地望向孟大夫。
「大夫,她的情況怎麼樣?」
孟大夫同情地笑瞇了眼。「這小子大概沒救了。」
怪了!高闐怎麼會養了一個這麼婆婆媽媽的兒子呢?
「我是問那個女人。」馮君衡用一種毫不在乎的口氣問他,但是,當他的眼神落在「藥玲瓏」的身上後就再也無法移開了。
老天!她的模樣怎麼會變這麼多?
映入眼簾的,是她那蜷縮在角落的纖細身子,冰冷的身軀像是沒有生氣般亳無動靜,而她那身一向保持潔白的衣衫也已經污穢不堪了。
「她現在的情況非常危險,需要馬上救治。」孟大夫立刻恢復專業的態度。「對了,她是犯了什麼錯才被關進牢裡?」
「為什麼這麼問?」馮君衡的黑眸緊緊盯著「藥玲瓏」不放,她的武功應該不錯,怎麼會落入他母親的手中呢?
孟大夫嚴肅地捻著鬍子。「如果她犯的罪不大,最好將這位姑娘移出陰冷的地牢,以免她的病情惡化。」
至於,對方為什麼把這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關在地牢裡,他就不便多問了。
馮君衡考慮了良久,才低咒一聲,鑽進關著「藥玲瓏」的牢房內。
如果這女人死了,他先前的報復行動就沒有意義了———他要她一輩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莊主,你要做什麼?」高越亦步亦趨地跟隨他進入牢房。
「不准發表意見!」馮君衡屈膝抱起「藥玲瓏」的身子,然後走出牢房。
「孟大夫,請隨我來。」
高越則像不放心的老母雞一樣,緊跟在馮君衡後頭。
「莊主,你的身體受得了嗎?要不要屬下幫你一把啊?」他的大手距離他後腰的位置只有幾公分距離,但是他這回沒有膽子放上去。
「閉嘴!高越。」馮君衡怒聲咆哮。
他的臉全被他丟光了!
而孟大夫則發出了悶悶的偷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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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藥玲瓏」抱回「夜靜軒」後————
「莊主,你確定要把她放在你自己的床上嗎?」高越見到馮君衡的動作,不由得露出驚恐之色。
「不行嗎?」馮君衡給了他一個嚴厲的眼色。
「不是啦,她聞起來有點臭,我是怕莊主晚上被熏得睡不著覺。」高越忍不住發表一點高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