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與大貓謀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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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笨死了。」易轍忍不住搖頭。

  「轍,你家裡怎麼會有貓?你不是對貓過敏嗎?」邵思妤詫異地盯著那隻小黑貓,眼神中含著一絲厭惡。

  他曾對她說過,貓是世界上最陰險、最令人討厭的動物,早就該絕種了,而她深有同感,她和他一樣痛恨這些愛掉毛的寵物。

  「只要不碰它就好了。」易轍如今已經懂得自我安慰與認命了。

  邵思妤依然覺得不可思議。「轍,你怎麼會突然養起貓來呢?」自找麻煩根本不是他的作風,況且,貓是地球上他最不可能養的動物。

  「受人托付,沒辦法。」易轍很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對了,你有買啤酒過來嗎?」

  自從那天得到「緩刑」後,莫秋櫻那女人就不再對他避如蛇蠍,而且還自以為安全地每天出現在他面前,除了照顧那只瘟貓外,就是幫他張羅食物和日常用品,可惜那些東西中獨缺了啤酒這一項。

  「有啊!」邵思妤打開冰箱,丟了罐冰涼的海尼根給他。「是受誰所托啊?」

  她倒是想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面子,能讓易轍收養他最憎恨的貓,他一向是不講情面的。

  易轍接過她丟來的啤酒,輕鬆地拉開上面的拉環。「撞傷我的那個人。」

  一樣的回答,一樣輕描淡寫的語氣,卻造成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剛才邵思妤是不安,現在則是惱恨。

  邵思妤再也無法維持臉上的甜笑,只好轉過身去,假裝察看廚櫃裡有沒有適用的烹飪工具。

  「你似乎跟她很熟?」她緊張地問。

  易轍慢吞吞地灌了一口酒。「嗯!那女人除了嘮叨一點外,還挺好相處的。」雖然他常被她氣得火冒三丈,不過平心而論,她不惹人生氣的時候還蠻可愛,也蠻好玩的,不像一般的女人這麼無趣。

  「你不是很受不了嘮叨的女人嗎?」邵思妤一邊從廚櫃裡翻出菜刀和砧板,一邊佯裝好奇地問下去。

  易轍思索地揉了揉下顎。「嗯……她的嘮叨不太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邵思妤有點不服氣。嘮叨還不都一樣,她就不信那狐狸精的嘮叨有什麼特別的!

  易轍投給她一個奇怪的眼神。「思妤,你怎麼對她的事情那麼感興趣?」她平時不是這麼愛問東問西的。

  邵思妤忍住尖叫的衝動,撒嬌地向他漾出一朵柔媚的笑容,試探地笑道:

  「你很久沒有交女朋友,人家難免有點好奇嘛!」否認啊!快否認啊!

  易轍的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痕,既沒否認莫秋櫻是他的女朋友,也沒有承認。

  與其向她解釋他和莫秋櫻那複雜的關係,不如讓她繼續誤會下去,省得多費唇舌,反正等到他的假期結束,這段莫名其妙的關係也就跟著結束了。

  「怎麼樣?要不要叫她過來一起吃晚飯,讓我驗看看你挑女朋友的眼光如何?」邵思妤以開玩笑的口吻來掩飾她的嫉妒。

  「不用吧!」

  「為什麼?」邵思妤強顏歡笑地握緊菜刀,用比平常還大的力道剁起砧板上的肉來。「她長得這麼見不得人嗎?」

  「不用人叫,等一下她就自動跑來看那只笨貓了。」彷彿怕那隻貓遭到他的毒手般,那女人一天起碼來看個兩次,弄到最後,他不得不拿一把新的大門鑰匙給她,省得日夜都飽受她的「騷擾」。

  ·······················

  果然,半個小時後,莫秋櫻拎著一個紙袋,笑盈盈地出現在門口了。

  「嗨!」輕快地打完招呼後,她立刻雙手奉上討好的「貢品」。「我帶了香噴噴的炸雞來給你吃。」

  「又來看那只笨貓,是不是?」易轍自然地接過那個紙袋,一點都不覺得受寵若驚。

  「嘿嘿……」莫秋櫻只有乾笑的份。

  「炸雞哪來的?」他得確定不是她阿嬤炸的才行。

  「我阿嬤中午喝喜酒的時候偷包回來的,很厲害吧?」莫秋櫻得意洋洋地炫耀老奶奶的身手寶刀末老。

  易轍無力地歎息。「是很厲害沒錯。」還好他沒對她帶來的食物抱太大的期望。

  莫秋櫻見他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為了不糟蹋糧食,只好趕緊向他保證。「放心啦!我剛才已經把炸雞熱過了,保證好吃!」哎呀!她差點忘了他那張挑食的嘴。

  易轍懷疑地看了她一眼,才讓了開來。「進來吧!有人想見你。」無所謂!反正最後那些炸雞是落到那只貪嘴貓的肚裡,好不好吃都不關他的事。

  「誰啊?」莫秋櫻的腳步剛跨進大門,就倏地停了下來。「咦?怎麼有啤酒的味道?」

  易轍挑起俊眉來,不屑回答這個問題。這女人的鼻子簡直比狗還靈。

  莫秋櫻先是皺起俏鼻,狐疑地嗅了嗅他週遭的空氣,隨即露出了譴責的表情。「酒氣是從你身上傳來的?」

  「我朋友帶了幾罐啤酒來。」算是解釋了他身上的酒味。

  「你的腳還沒好,怎麼可以亂喝酒?你忘記醫生的吩咐啦?」這個不知輕重、沒有腦子的笨男人!莫秋櫻在心中不高興地嘀咕著。

  易轍那平靜的語氣中隱含著淡不可聞的容忍。「它的酒精濃度很低。」

  對一個男人來說,啤酒根本不能算是酒類,頂多只能說是刺激一點的飲料而已。

  「不管它的酒精濃度有多低,你偷喝啤酒就是不對的行為,你怎麼可以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呢?虧我每天耳提面命,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啊?你這個不愛惜身體的笨蛋!」莫秋櫻氣呼呼地伸出纖纖玉指,每念一句,就戳一下他的肋骨。

  這傢伙太過分了!

  易轍若有所思地拿開她那氣憤的手指頭,然後緩緩挑起她的下巴。「你真的一點都不怕我,對不對?」

  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被人罵笨蛋,滋味果然不太好受。

  莫秋櫻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為什麼要怕你?」他的右腳包得跟大饅頭一樣,她隨便跑都比他快,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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