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
靜夜幽幽,晚風吹送,淡淡的櫻花香縈繞在兩人的鼻端。
在皎潔的月光下,日式庭園中的景物益發顯得古意盎然,散步在其中,就彷彿走進了舊時京都。
可惜易轍沒有心情欣賞風景,一路上都是刻意保持沉默,除了想多嚇唬她一會兒之外,就是想聽她怎麼狡辯。
莫秋櫻一邊走路,一邊忐忑地偷瞄他的側臉,想猜出這隻大貓心裡在想什麼。
他為什麼不說話了?他剛才不是還氣得火冒三丈嗎?她情願他爽快一點罵出來,也不要他像個悶葫蘆一樣不說話,感覺好陰森哦!
這女人怎麼還不開口?難道她真以為他們是在散步嗎?
走了近十分鐘後,易轍突然不悅地停在一座古樸的石燈前,冰冷肅殺地瞪著她。
莫秋櫻被他那駭人的眼神盯得心底發毛,連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任何舉動,都會為自己招來無妄之災。
不過,他幹嘛這樣凶狠地瞪著她啊?她已經盡量保持安靜,不打擾他了,他還想怎麼樣?
「說話啊!」易轍再也按捺不住地低咆。
莫秋櫻像受驚的免子一樣蹦跳了一下,那無辜的表情彷彿在問「你要我說什麼」般。
「還不說話!」易轍那低峭的嗓音在寧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大聲。
「噢!」莫秋櫻只好飛快地挑了一個最安全的話題。「你的石膏是……什麼時候拆的?」
易轍的目光緩和了些。「今天下午。」哼!這女人還知道要關心他的腳啊!
聊完安全話題後,立刻又陷入一片沉寂中。
「呃……今晚的夜色不錯,對不對?」莫秋櫻趕緊又擠出一個話題來,省得某人又「牽拖」到她身上。
「莫秋櫻!我和你出來不是要講這些無聊的廢話!」易轍開始納悶自己何時會被她徹底逼瘋。
莫秋櫻委屈地撇了一下紅唇。「是你自己叫我說話的。」
既然他想聊有意義的事情,為什麼不自己開口,他以為找話題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嗎?
易轍閉上眼睛,拚命阻止自己宰掉這愚鈍的女人,他默默數到十後才睜開眼。「我是要你解釋為什麼失蹤這麼多天。」
「噢!」莫秋櫻輕應一聲後,就沒有再開口了。
「解釋啊!」易轍惱道。
莫秋櫻苦惱地甩了一下波浪般的鬈發。「人家不曉得該怎麼說。」她的心事解釋起來有點複雜。
「從頭說起。」
「好吧!」莫秋櫻整理了一下腦袋裡的東西後,才輕聲地坦白:「其實……其實我已經知道你的職業了。」
在這一個禮拜中她天人交戰了很久,她很想聽從青穗的計畫,偷偷摸摸地博取易轍的好感,但是她覺得這樣做好彆扭、好不自然哦!依照易轍那顆精得跟鬼一樣的腦袋,他一定會察覺不對勁的。
可是,如果不遵行青穗的計畫,那櫻之湯怎麼辦?她怎麼忍心眼睜睜看著櫻之湯沒落下去呢?
「那又怎麼樣?」他從來就沒想過要刻意隱瞞她。
「你的身份太敏感了,所以我覺得還是避嫌一下比較好。」莫秋櫻決定用正大光明的方式取得他的幫助——至於怎麼「正大光明」法?嗯……她還需要多琢磨幾天才想得出來。
這女人是在講人話嗎?不然他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你到底在說什麼?」易轍揉了揉額角。
他很笨耶!莫秋櫻悄悄白了他一眼。
「你也看到了,我們家的旅館經營得不太好,在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後,我怎麼還能去找你?萬一你誤會我別有目的怎麼辦?」在還沒想出辦法前,她認為自己應該盡可能離他遠遠的。
易轍冷睇著她。「你想太多了吧!我不會誤會。」他根本不認為她有腦子策畫出這種「別有目的」的事來。
「為什麼?」莫秋櫻好奇地問。
「因為你沒那麼聰明。」易轍毫不修飾地直接說出他的感想,一點都不擔心他的評語會傷到人。
「喂!你怎麼這樣啊?」莫秋櫻一臉被冒犯的不服氣。「我本來是可以設計你的耶!是我不要而已。」
這傢伙真瞧不起人!早知道她就心狠手辣一點,讓他瞧一瞧女人迷惑男人的本領。
「你為什麼不要?」易轍傲慢地挑起俊眉。
莫秋櫻呆了一下,不是被問倒,而是不想說出真正的原因。「我……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太曲折複雜嘛!」她被迫隨便塞個理由給他。
她總不能說覺得他太精明,怕被他識破吧!這種沒志氣的話肯定會讓他變得更驕傲自大。
易轍瞇起深沉的黑眸,發覺她的邏輯很怪。「你以為不把事情弄複雜,我就會幫你的忙?」
「你不幫忙哦?」莫秋櫻的俏臉頓時揪得跟肉包子一樣,簡直難過得快要哭出來。
易轍的嘴角慢慢勾起一記迷人得令人窒息的笑容,彷彿找到她的死穴般。「那就得看你的表現而定了。」
其實,不論結果如何,看在她不耍心機的份上,他終究都會幫她一把的,畢竟這只是小事一樁。
「什麼表現?」莫秋櫻還不曉得自己死期將至,傻呼呼地問。
「只要你把我服侍得很愉悅,休假結束後,我就傳授你經營旅館的賺錢秘笈,讓你每天賺得笑呵呵。」易轍那彎彎的俊眼中透著邪佞的笑意,已經開始在想該怎麼享受她的「伺候」了。
自從認識這女人以來,他每天都被她氣得暴跳如雷、血壓上升,然而諷刺的是,打從他脫離青春期後就再也沒有動過怒了,可見這女人逼瘋男人的本事。幸好皇天不負苦心人,今天總算讓他扳回一城了。
有了這個新的要脅,相信她一定會乖乖地當他的女人,不會再動不動就亂放他的鴿子。
嗯!這個要脅比那只笨貓好用多了。
「服侍你?是哪一種服侍?」莫秋櫻不確定地嚥了嚥口水,腦海中立即浮起一個色情的畫面。
「男人想要的那種服侍。」易轍說得曖昧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