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曉園偷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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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撐著,芙妹,再一下就好了,你絕不能在這關頭暈過去。」匡雲西在另一頭喝道。

  印秋芙疲軟地垂著頸子,似乎連呼吸的力氣也沒有了。

  「芙妹。」他叫道。

  隨著一陣細微喘息後,印秋芙無力的聲音輕輕響起。「我……知道……」

  「好了。」匡雲西大喝一聲,掌勁猛一催吐,化成一記雷擊,劈進印秋芙體內。

  她給震得仰頭翻倒,不省人事。

  「印小姐!」秦冰大吃一驚。

  匡雲西以為印秋芙出了什麼事,草草收功便想鑽過簾幕探視。

  「你幹什麼?」秦冰一腳踹在他臉上。「你不知道印小姐沒穿衣服嗎?想充採花賊啊!還不快走?」

  「我……」他好冤。「我是擔心她。」

  「擔心也不准過來。」秦冰瞪他。

  「我是大夫耶!我不過去,如何診治她?」

  「你也知道自己是大夫、不是丈夫,沒資格看人家閨女的身體,出去。」

  「你不讓我診治她,萬一她有什麼不對,該如何是好?」江湖兒女哪這麼多忌諱,煩死了。

  「等我幫印小姐穿好衣服,你再過采。」她放下簾幕,逕自去照顧印秋芙,不理他了。

  匡雲西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一時好氣又好笑。「有沒有搞錯?」等穿好衣服再來,萬一是急症,搞這麼麻煩,人都掛了,也不必治了,直接扛去埋吧!

  可現在大雜院裡除了馬大嬸外,就屬秦冰最大了,上自安伯、下至隔壁家的三歲小童,都以她馬首是瞻,她說一、沒人敢說二,他這小小的三爺又算什麼?

  嗚,好哀怨!印秋芙不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嗎?他卻看不得、碰不得、摸不得,這算什麼天理?

  「天無理,我就自己造。」他握著拳頭暗暗發誓。

  * * *

  匡雲西決定要做的事,鮮少有人阻止得了。

  不是因為他聰明、也非個性強硬;他只是很固執,像蚌殼-樣,一咬住,除非死,否則絕不輕易鬆口。

  他打定主意親近印秋芙,別說一個秦冰來擋了,任他千軍萬馬阻隔,他照闖不誤。

  「何況只是一間小小睡房,還連個守衛都沒有。」笑嘻嘻地他躲過秦冰的防備,來到印秋芙閨房。

  大雜院裡的房子蓋得亂七八糟……其實想整齊也很難!本來只是一間普通莊院,卻因居住的人口日增,遂在東、南、西、北四座廂院間,又各自加蓋院落數幢,佔據了原本的迴廊、走道。

  有時,順著一條路走,拐個彎居然是另一戶人家的茅廁,再回頭,來時路不見,變成一間磨房了。

  所有的房間多數以木板或茅草相隔,屋頂鋪破瓦,冬冷夏熱,唯一的好處是通風;不過處處破洞的下場是,東戶可與西鄰互窺家室。

  所以這雖是印秋芙的閨房,卻與馬大嬸的睡房相通,他一定得非常小心、千萬謹慎,否則今晚的行為就要變成往後數十年間大雜院裡眾人口中的笑話了。

  匡雲西踮著腳尖,一步步接近印秋芙。

  她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偶一響起的呻吟滿蓄著苦痛。

  「我就知道。」運功逼毒對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是種極大的負擔,不論身體、心理皆同,

  因此匡雲西才會堅持在印秋芙昏過去後,為她檢查。

  可惜沒人相信,他們只當他居心不良、意圖誘騙純潔閨女。

  哼!他是這麼沒品的人嗎?他可是個將「責任」二宇刻在心版、永誌不忘的男子漢。

  「芙妹。」輕拭她一頭一臉的汗,他溫柔地喚著她的名。

  她沒聽見,身體的酸疼奪去了她大部分的力氣,讓她睡不穩,也清醒不了,只能在夢河底層掙扎著載浮載沉。

  匡雲西再搖她一次。「醒醒,芙妹。」這一回,他用了大一點的力道。

  她猛然睜眼,眸底驚恐滿佈。

  「噓!」他忙伸手摀住她的嘴。「別怕,是我。」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裡頭有一片烏雲,隨著他的溫言軟語漸漸褪去。

  「身體很不舒服吧?」他貼近她耳畔說。

  她不知道他所為何來,只是困惑地眨著眼睛。

  「第一次接受內力逼毒的人都是這樣,慢慢來,等你習慣之後,便不會如此難受。頂多十次,你體內的毒即可全清,屆時你就輕鬆了。」他邊說、邊輕按她的手腳。「現在我帶你去泡溫泉,之後再幫你揉一揉,一下子就不疼了。」

  混沌的腦子開始運轉,她努力想理解他的話,半晌,她以指彈了彈他摀住她嘴的手。

  他會意鬆手,

  她先喘口氣,道,「雲哥,已經很晚了。」

  「我知道啊!」說到這事兒,他就一肚子廢氣。「我也想早點來,偏他們將你守得死緊,不讓我有機會靠近,簡直將我當毒蟲猛獸在防了。我只好一直等,待三更過後,眾人皆休息了,才有機會接近你。」

  聽著他的抱怨,她忍不住好笑,原以為所有男人都像她爹一樣,認為男人才是可以談正事的對象,女子無知,與她們談話無異對牛彈琴,因此不輕易與女子談笑。

  偏他不同,老愛捉著她說東道西,像在開玩笑,可下一瞬間,卻會發現他正努力做著那些玩笑事兒,十足拚命,教人摸不清他心底的想法。

  「雲哥,大夥兒不是防你如賊,而是一男一女私下相會違反禮教。」即使他們是未婚夫妻,但只要未拜堂,他們就得避免瓜田李下之嫌。

  「芙妹,」他非常正經地握住她的手,「你千萬別被那些腐儒思想給蒙蔽了,事有輕重緩急,眼下你全身又酸又疼,不治療,難道要抱著棉被哭一晚!」

  她嬌顏唰地一下紅若春桃。他怎知她是哭著睡的?好羞人哪!

  「守不守禮、安不安分,咱們心裡自有論斷,何必別人來廢話一堆。」他是驚世駭俗的。

  她有些心劫,雖免不了憂心,但手底下的掙扎小了。

  他也知她心情已然舒緩,遂不再給她煩惱的時間,快樂地背起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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