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燁的狂暴令曦寧害怕,可在他眼底灼燒的火熾她卻是認得的;曾經他也用這樣的眼神望著她,將她瞧得連呼吸都緊促起來,整個人變得不像自己。
他離開後,她時常想起這對燃著黑焰的眼瞳;現在,她又看見它們了。只是,此刻在那熟悉的黑焰上頭還有一雙緊鎖的眉頭;她伸手想觸碰祈燁緊鎖的眉目,但手還沒碰到他時就被一把捉住。
「你想做什麼?」祈燁將曦寧的手一拉,讓她整個人滑躺在柔軟的床上,而她頭上的簪子因著一連串的動作而再也無法緊抓她那柔滑的青絲,幾縷雲絲已散落開來。祈燁乾脆一把將玉簪子抽離,曦寧的柔瀑倏地披散開來,將她粉皙的肌膚映襯如雪。
祈燁不自覺地深吸了口氣,俯身就含住她粉嫣的蓓蕾;那滋味是甜的,還帶著淡淡的馨香。
今晚第一次在和沂的府邸看到她,可她卻能挑動他心裡莫名的情緒;只要一想起她是和沂找來的青樓女子,就讓他變得失控而狂怒。他簡直要不認識自己了!
「貝勒爺,我是正好要來看看她服侍您服侍得如何了。」
「您還滿意她吧?」
和沂究竟用她來服侍過多少人!?
滿意?他都還沒嘗過她的滋味呢!
她強烈地點著頭,豆大的淚珠子濤然滾落,模樣讓人又愛又憐。
祈燁撫她的發。「乖,一會兒就不疼了,好嗎?」哄道。
曦寧白著一張小臉,皺著眉、嚼著唇點頭,珠淚還撲簌簌地直掉。
祈燁看她已將自己的唇咬得將要出血,於是又有些霸氣地令道:「別咬著唇!」在她微鬆了口時,他俯下身覆上她的口,不讓她再有機會傷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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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懷中安睡的曦寧,祈燁已經完全地弄不懂自己的心情了。
她的確在最痛楚的時候,還在口中喃喃喊著他的名字,並且說——她愛他!?
這不是好笑嗎?他們在和沂府中是第一次見面呀!
要他相信和沂這老狐狸是沒有任何詭計地將這樣一個女子送予他,他是不信的!和沂素來好貪、好色、好算計,一向與他們這群貝勒過不去,今日會突然將一個擁有純潔身子的傾城美女無條件地送給他?那除非是三歲娃兒才會信了!
和沂究竟盤算些什麼?
懷中的人兒忽地動了一下,像要吸取他的體溫般地更向他靠來。祈燁收回了思緒,伸手挑開垂在她頰畔的一縷青絲,她粉嫣的臉蛋皙白透嫩,緊閉的雙眼有著長鬈濃密的眼睫,她的小口微啟,均勻地吸吐著氣息,空氣中飄散著初次見到她時所聞到的淡淡馨香。
是她自然產生的香味嗎?這味道像在哪兒聞過,彷彿帶著一種莫名的甜蜜;他聞不出這是種怎樣的香氣,清清甜甜的,像汲取了所有的純潔靈透,就像她與人的感覺一般。奇妙的女子……
祈燁不自覺地輕輕撫著她的臉頰、拇指劃過她的櫻唇。或許感到有些癢吧,曦寧抿了抿唇,卻彷彿是輕嚼他的指頭。
祈燁一直沒什麼表情的面容浮現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他低下頭輕啄那如朝露下初綻花瓣般柔美的唇,然後輕輕吸吮她馥郁的氣息,那種帶著淡淡清甜的香氣。
忽然,曦寧的眼睫眨動了一下,如初生嬰孩般純然水靈的眸子輕啟,接觸到的就是祈燁墨黑深邃的眼瞳。她的唇還被吻著,但她還是展開了最美麗的笑面。
「祈燁,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你不記得我了,還變得好粗暴……」她的聲音也甜甜的,像在對一個最疼愛她的人說話般呢喃。「可幸好,只是夢……」話一落,曦寧的眼睫又沉沉地蓋上,臉上漾著幸福。
曦寧的話讓祈燁一凜。她,究竟在說些什麼!?
她之前說的話,難道不是和沂一手編派的?那些話……有可能是真的嗎?
紅顏多禍水。祈燁望著曦寧再度沉睡的容顏。不管如何,和沂給的這禍水他是接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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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北京城熱鬧非凡,處處洋溢著喜氣,許多民眾聚在大街上等看皇帝爺嫁女兒。鞭炮聲響徹京城大街,只見額駙高坐馬上,神氣威嚴,卻沒新郎倌的喜氣。
「怎麼這個額駙臉上一點兒笑容也沒有啊?我記得咱家胡同口王小二娶媳婦兒的時候那嘴都要笑裂開來了!」圍觀群眾見額駙沒一絲笑容,覺得怪;這種日子不是最開心的嗎?
「你懂什麼,人家這叫『威儀』!那王小二怎麼跟這些王府裡的貝勒爺比?說你蠢還不信!」邊旁的人白了那說話人一眼,直覺這說話的人不懂世故。
「威儀啊——」
「你說說,這排場又是咱們搞得起的嗎?自然是不同嘛!」又再度賣起學問來。
「這倒是,倒是——」眾人就這麼七嘴八舌地增添喜氣吵雜,這盛大的排場不是隨意可見哪!
一路鑼鼓喧天,迎親隊伍在繞了城一圈,算準了時辰才將花轎迎進豫親王府。
豫親王府內同樣是喜慶氣氛濃厚,一整個府邸上上下下全忙亂不堪,對於迎接金枝玉葉的皇格格抱著一絲喜及一絲憂。
喜的是皇帝爺十分看重祈燁貝勒,竟將寶貝的皇格格嫁進豫親王府,這簡直是難求的天大喜事,將來祈燁貝勒的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呀!而憂的則是,素來宮中都傳聞若蘭格格生得天仙美貌,可心腸卻比鐵石還硬冷,這讓被派到新房服侍的丫環個個膽戰心驚。
而雖說若蘭格格是嫁入豫親王府裡的媳婦兒,可以她的身份就連親王及福晉都得敬讓她三分,這更使眾僕役對未來抱著戒慎的心態。
不同於滿王府的熱鬧忙碌,在一個幽雅僻靜的角落裡有一個彷彿與所有忙亂隔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