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何先生,能不能請你離我遠一點?你靠得太近,我無法呼吸了!」雪碧近似懇求地對何洛奇說道。
「是嗎?」何洛奇認真的探查她臉上的表情,終於相信她說的是真話,臉上露出一抹笑。
他退開了些,但大半身體仍擋著她,似乎怕她反悔。雪碧雖覺得他的動作有些多餘,但她並沒傻得去點破,替自己惹麻煩。
「說吧!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怕我?」何洛奇靠向椅背,雙手在胸前交叉,一副審問人的態勢。
「因為……」汪雪碧抿了抿乾澀的嘴唇,下定決心說出對他的看法,「因為你讓我很害怕。」
「為什麼?」他傾身向前,朝汪雪碧靠近,眼神稅利地看著她。
「呃!何先生,這個話題可以就此打住嗎?如果是我的態度冒犯了你,我會改進。現在還需要繼續討論合作案剩下的細節嗎?」
何洛奇恢復了正經,嚴謹的態度,點了點頭。「當然。」
見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雪碧鬆了一口氣,這樣果然容易溝通多了,她想。
接下來一個小時,她拋開了擾人的私人情緒,專心的與何洛奇討論起來。當討論事項終於全部完成,她吁了口氣,放鬆的靠向椅背。「終於!」她笑道:「何先生,謝謝你的指導。」
這一回,雪碧主動伸出手。
何洛奇雖然有點詫異,但他也沒傻得讓接觸溫得軟玉的機會溜走。他也伸手與雪碧相握。
「不用客氣。」他笑道:「不過,這一切還是得等與『克斯特』簽完約後,才能下結論。」
「一定可以的。『律擎』一定會拿到『克斯特』的合約。」她自信滿滿地說,眼中散發出勢在必得的光芒。她完全忘了,她的手還緊緊包覆在他手中。
直到她發現何洛奇又用那種炙人的目光瞅著她,連忙將手抽回。
噢!她還能感覺得到她手上殘留著他的餘溫哪!
「請問……我可以走了?」雪碧小聲的詢問。然後仔細地觀察何洛奇臉上的表情。
直到何洛奇向她點了點頭。她有如得到特赦一樣,快速的將資料收拾好,禮貌地向何洛奇道別。「何先生,那……我們明天見。」
何洛奇微微頷首,汪雪碧連忙跑離現場。而他,仍坐在原位,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的背影……
今晚,一向寧靜的汪宅裡,不時地傳出男男女女的笑聲、音樂聲,充滿熱鬧的氣氛。
汪呂碧霞臉上堆滿笑容,她正站在玄關處,對著每一位客人寒暄問好。
這場面可真是難得一見啊!她嫁進汪家二十多年,這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大的場面。
汪律擎雖然貴為律擎企業的總裁,交遊廣闊、人脈甚多。但他生性不喜吵雜,從款讓包人踏進汪宅一步,也不許在汪宅舉辦宴會、派對。
因此,她雖有多次參加其他政商名流宴會的經驗,但當上派對的女主人,這還是頭一遭!
在汪家二十幾年,不曾看過江津擎為誰辦過什麼活動。
汪呂碧霞心知肚明,這場宴會是老爺子為了雪碧,才鬆口舉辦的。她心中極度不平衡,同樣都是他的子孫,為什麼特別要為了汪雪碧破例?!
客人陸陸續續地踏進汪家大門,雖然內心仍諸多埋怨。但為了今晚的宴會,汪呂碧霞還是卯足了勁兒,因為她聽丈夫說,今晚邀請來的貴客可是大有來頭。
如果這位貴客能和汪家結成秦晉之好,那麼,將來律擎集團不僅可在台灣稱霸龍頭,奕能揚名海外。
聽丈夫的口氣,他想把自己的大女兒汪可可和那位貴客送作堆!為此,汪呂碧霞三催四請的,終於把這喜歡在外流連的大女兒給請回家來。
為了丈夫的未來,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啊!
趁著空檔,汪呂碧霞朝客廳一隅看去,只看見小女兒樂樂和她的未婚夫,正恩恩愛愛地談天說笑。
又找了半天,她並沒有看見丈夫所謂的「貴客」和今晚的「主客」汪雪碧!而汪律擎則因雪碧沒有出現,而一直待在自己房裡。
汪呂碧霞立刻低聲詢問身旁的丈夫。「喂!你不是說有貴客要來嗎?怎麼現在連個影兒都沒瞧見?就連汪雪碧那個鬼丫頭也不見蹤影,宴會都已經開始了,老爺子也不肯出來露面,這叫我怎麼撐得下去?!」
「再等等吧!」汪超然邊安慰妻子,自己也不停地直朝大門張望,「說不定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你確定他會參加嗎?」
「我問過他了,他應該會來!」
汪超然想起,當他對何洛奇提出邀請時,何洛奇並未正面回答,只是對他點點頭,露出微笑,汪超然也就當作是他答應了。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會錯意了?汪超然開始慌張起來。
又過了好一會兒,汪超然終於看到何洛奇慢慢地走了進來。他吁了一口氣,趕緊上前迎接。
「何先生,歡迎你光臨寒舍。」
何洛奇只是對他微微一笑,客氣回答,「我才要跟您說抱歉,臨時有事耽擱,所以來晚了。」
汪超然趕忙介紹自己的家人。「我的夫人。」
「汪夫人,您好。」他禮貌的輕執起汪呂碧霞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上一吻。
「何先生,您好啊!」何活奇的紳士風度,頓時讓汪呂碧霞飄飄然。
汪呂碧霞發現丈夫說得對極了。如果能和何洛奇攀上關係,那麼,她汪呂碧霞就不用一輩子都看人臉色。
當她正想對何洛奇大獻慇勤時,汪樂樂突然插進他們之間。
「何先生,你來了。」她微笑地向何洛奇伸出手,何洛奇依舊維持禮貌,朝汪樂樂手背上一吻,「你還是這麼迷人。」
「謝謝誇獎!」
「對了,我未婚夫也想認識你。不知你現在有沒有空,能過來跟我們聊聊?」汪樂樂假裝沒看到母親擠眉弄眼的暗示。她挽住何洛奇的手臂,熱絡地問。
「樂意之至。」何洛奇順著汪樂樂的語氣,向汪超然夫婦欠了個身,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