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更愚笨地曾向他提及對他的迷戀。
她胸口燃燒著一把無形的怒火,就像她多年來一直堅守的事實,突然之間在心中瓦解了,一種無所適從的茫然讓她感到憤怒。
「你究竟是誰?」
何洛奇停頓了會兒,他再度轉回浴室,等他出來時,來到雪碧身邊。
「是我,費洛恩。」
雪碧不可置信地瞪著他的眸子,是美麗的碧綠色,是她這四年多來,日日夜夜縈繞在她腦海中,無法忘卻的美麗眼眸。
「我被你玩弄於股掌間,你一定很得意吧。」
雪碧不知所云地說著,只是不想讓腦子進行思考,害怕自己會在他面前崩潰。
「雪碧,請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何洛奇,不,費洛恩一臉急切,急於說明這一切真相。
「不,我不要再聽到任何自你口中說出的話,原來這自始至終都是一場騙局!你接近我是為了得到我外公留給我的那幅畫,是吧。」她的情緒愈發激動,聲調高揚。
「我真是個傻瓜,居然在你這種偽君子的面前,對你掏心挖肺,我真是個大傻瓜!」
雪碧憤怒的起身,隨手抄起散落在地的衣服,不顧自己仍是赤裸,她氣得根本不想遮掩。
砰咚一聲,浴室的大門再度關上。
等門再度開啟,雪碧已經穿戴整齊,她沒有再看費洛恩一眼,直接離開他的視線。
費洛恩頹喪的癱坐在床沿,這一回,雪碧真的從他生命中離開了——
第九章
三個月後 巴黎
賽納河的暮色,隨著河岸蔓延開來,隨著時間漸晚,來游河的觀光客也逐漸散去。
雪碧坐在河岸邊的行人椅上,她仰望著滿佈紅霞的天空,心頭卻滿是空虛。
離開台灣已經三個月了,何洛奇……不,費洛恩應該已和汪可哥結婚了吧!
三個月前,汪樂樂突然拿了一張喜帖給她。
說是費洛恩決定與汪可哥閃電結婚,這可讓汪超然夫婦樂得很,再加上,他們也知道了費洛恩的真實身份,有了蒙特羅家族作為後盾,他汪超然登上「律擎」的總裁之位,指日可待!
一想起他,雪碧的心仍覺得疼痛難當,說好要徹底忘了他的啊;就是為了忘掉他,她特地選在費洛恩和汪可哥結婚當天飛往巴黎。
說她是膽小鬼也罷!雪碧就是不想再見到他!
巴黎,這個藝術之都,雪碧一直想找機會到此一遊,現在機會終於來了,她如願以償的到了巴黎,而且一待就待了三個月。
雖然身在巴黎,但她最掛心的還是可愛的寶貝兒子。雖然臨走前,將他交託給樂樂照顧,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不負責任,但當時,她管不了這麼多了,她只想逃得遠遠的……
只是對巴黎的新鮮感,只維持了三天,就消失殆盡。她每天早早出門,跑到羅浮宮、凡爾賽宮,消磨一整天,要不,就跑到左岸,喝一整天的咖啡,到了夜晚沒地方可去,她就回到飯店。這樣的日子,週而復始。
雪碧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不跟他們見面。但,就讓她暫時任性一下吧!
為了徹底解脫,汪雪碧在一個星期之前,寫了一封信給汪律擎,說明自己自動放棄汪氏企業繼承人的位置。
這個位置本來就不屬於她,她也沒興趣去坐。叔叔、或者樂樂,比她更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因為他們比她還愛汪氏。
雪碧相信,當初父親也是因為察覺到這一點,才會下定決心離家出走,和母親在一起。她現在也和父親做了相同的決定,父親應該不會怪她吧!
雪碧歎了一口氣,自從她到了巴黎之後,她就變得更多悉善感了,「歎氣」也變成了她的消遣娛樂之一。
她起身,緩緩地朝飯店走去。
今晚,又是寂寞陪伴她度過一夜——
回到飯店,汪雪碧直接到櫃檯拿房間鑰匙,櫃檯的小姐一見到她,立刻面露微笑地招呼,並說道:「汪小姐,今天下午有一位客人來找您!」
「有沒有說是誰?」汪雪碧疑惑地問,應該沒有人知道她來巴黎啊!
「他沒說。」櫃檯小姐滿是歉意道:「我有請他留下聯絡方式,但他不肯留,只說明他會再來!」
「這樣啊!謝謝!」汪雪碧向小姐道謝,正想轉身離去,忽然又想到什麼,又問:「不好意思,請問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
櫃檯小姐偏頭思索了一會兒,「呃!他身高大概有一百九十公分左右,但是戴著太陽眼鏡,所以我並沒有看清楚。」
「謝謝你!」雪碧滿是疑問的回到自己房間,她習慣性地將自己往床上一拋,打開電視,胡亂地扭轉頻道。
不知怎地,她的思緒突然亂了起來,是受到剛才那番話的影響嗎?究竟是誰來找她的?
隱隱約約中,雪碧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但是,她仍笑自己癡傻。他已經懷擁嬌妻,怎麼可能會到巴黎來找她呢?也許是和他的新婚妻子來度蜜月的吧!
正在胡思亂想,門外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汪小姐,客房服務。」
「來了,請等一下。」
雪碧不疑有他,這家飯店的客房服務實在周到,自從她到達的這天開始,每到這個時間,服務生都會送來餐點,而且都是她喜歡吃的菜色。
她將門鎖旋開,一如往常的要求服務生把餐車直接推進室內,沒想到,才一開門,居然看到了她日夜思信念的人。
這一定是幻覺!雪碧砰呼一聲,再度把房門關上。她背靠著門板,不可置信地想:這一定是幻覺!他絕對不可能在這裡出現——
她張口用力地深呼吸,一次,兩次……這會兒,雪碧才發現,這道幻影仍帶給她極大的影響。
她的手在發抖,雙腿也軟弱無力,差點站不住腳。
就在此刻,敲門聲又再度響起,雪碧跳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隔著門問道:
「請問……哪位?」
「是我,開門。」熟悉低沉的嗓音透露出些許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