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嬤嬤眉開眼笑,哈腰作揖道:「那就先謝謝粘大爺了,我們斷雲真是好福氣,還望您往後要好好疼惜她,別辜負斷雲對您的一片癡心。」
「我會的。」他的眼神又膠著在心愛女子的身上。
邵堇兒清清喉嚨,「咳!斷雲姐,我先進去把衣服換了,不會打擾太久。」戲已經落幕了,該把房間還給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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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屏風後換回自己的衣裳,邊繫上腰帶,「斷雲姐,我……你怎麼在這裡?!」微笑陡然在唇邊凍住,她焦急地尋找其他人。
滕伊瑀「啪」的一聲合起摺扇,目光炯炯地瞅著她,從頭到腳,不放過任何一處,宛如有一輩子沒看過她了。
「不用找了,他們刻意避開好讓我們單獨說話,堇兒,我們需要談一談。」再見到她才恍然明白自己有多想念她。
邵堇兒害怕地移開眼,他的黑眸邪氣又充滿性感的魔力,只消一眼,她的堅持就會化成一灘水。
「粘大哥沒有跟你說嗎?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我也不需要你負責,所以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她惴惴不安地絞著手指,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他一步步踱近她,直到兩人站得好近,近到可以感覺彼此的氣息,邵堇兒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和神經都能感應到他的存在,若可以的話,她一定會拔腿就跑。
「誰說沒有什麼好談的?我們有太多的事要談了,首先,我不准你嫁給你那個師弟,不管那是不是你婆婆的主意,我不允許知道嗎?」那低沉的嗓音透著一股危險的意味。
該死!他還是放不下她,那日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若阻止她嫁人就是小狗,可是他抵不住心中狂燒的妒火,曾幾何時他對女人有這麼強烈的佔有慾?連自己想來都害怕。
邵堇兒脫口而出:「你憑什麼?!」
「憑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要是他知道你已失身於我,他還會要你嗎?」滕伊瑀並不想用威脅的手段,可是他真的怕她就這麼一去不回頭,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面了。
她臉白得像紙,身子搖擺如秋風的落葉,「小柱子不會介意我一時糊塗所犯下的錯誤,這點我很有信心,所以不勞滕三少爺操心。」
「是嗎?那他對你倒是挺癡情的,只可惜我的女人我自己會照顧,還輪不到他來接收。」他慵懶俊逸的笑容背後是尖銳的譏諷。
「什麼意思?」他身上的熱度不斷拂向她,使她的頭開始有種昏眩感,神志也無法集中了,「你……幹嗎一直靠過來?」
滕伊瑀再也不想隱藏想要她的渴望。數日的禁慾,讓體內的慾望在一剎那間燃燒到最高點,他瘖啞地問道:「我想知道你對那晚還有印象嗎?記得我如何吻你、要你嗎?」他俯下頭含住那精巧的耳垂,輕聲地呢喃,然後愛憐地捧起她迷惘、無助的臉蛋輕啄著。
她眨了眨眼,急欲從魅惑的迷霧中清醒過來。
似乎早已預料到,滕伊瑀忽而猛烈地吻上她的唇,張臂將她嬌小的身軀捆綁在懷中,吞噬掉她口中的呻吟,吮吸著小嘴中令他再三回味的甜蜜。
那吻強悍地掠奪了她的心,因為他太懂得如何讓女人棄械投降,如此熱情的親吻和撫觸,豈是邵堇兒這樣生澀的小姑娘所抵擋的了,當然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再度攻城掠地。
「唔,不要……」她含糊不清地貼著他的嘴低嚷道,想要抗拒,卻是使不上半點力來。
滕伊瑀猝然間將她攔腰抱起,直奔恩愛過一回的軟榻上,兇猛的慾火燒盡他的溫柔和理性,只想不顧一切地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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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場猶如驚濤駭浪的雲雨之後,漸漸又歸於平靜,不過仍舊暗潮洶湧。
邵堇兒自棄地背轉過身,不願接受自己又再次淪陷在他的魅力下的事實,她沒有臉見人了,真想死了算了。
「沙沙」的輕微聲響後,一具男性軀體又貼上來,惹得她心跳快了一拍。
「怎麼了?在想什麼?」那呢噥的語調散發出歡愛後的滿足,酥麻醉人的氣息就迴盪在她頸間,指尖在她光滑的裸背上摩挲,「轉過身面對我,男歡女愛是很自然的事,沒什麼好害羞的。」
她背脊一僵,喉嚨間像哽著硬塊,輕道:「你把我當什麼?要我……把它當作很自然的事,我不是……妓女。」她加重最後兩個字,即使那個字眼像把利刃般穿透她的心,她依然還是把它說出來。
滕伊瑀扳過她的身子,義正辭嚴地道:「你不是,你是我的女人。」
「女人?」邵堇兒已從少女轉變為女人的清秀臉龐,在無意間流露出女性的柔媚,她不怒反笑,笑得眼淚都快掉了下來,「你的女人和你的妓女兩者之間有什麼分別嗎?原諒我還年輕,實在不會玩這種遊戲,何不讓我們到此為止,大家也落得輕鬆?」
她掙開他膩人的摟抱,撈起散落在身邊的衣物,表情空洞地穿上,心在淌血,也許等血都流光了就不會再心痛了。
他臉色沉鬱地也動手著裝,這樣自己比較能夠專心在問題上。
「我已經說過你不是,堇兒,你已經沒辦法再嫁人了,就讓我照顧你,不管你要什麼,我都會盡量滿足你,難道這些還不夠嗎?」有多少女人希望得到這些待遇,就只有她拚命往外推。
邵堇兒套上靴子,遠離那張罪惡的溫床。
「多謝你的好意,我會照顧自己,而且我也不需要任何東西,你可以不必這麼麻煩。」他以為這麼說自己就該感激涕零,跪下來向他道謝嗎?然後隨時等待哪一天他覺得膩了,將自己掃地出門,到時她會更看輕自己。
他俊挺的五官因怒氣而泛紅,著惱地喝問:「我看得出你也喜歡我,為什麼不願跟我在一起?難道就非要有個名分給你才肯留下來嗎?」
「我沒有逼你非娶我不可,而且我也不想要一個沒有愛做基礎的婚姻。」她大聲地駁斥他扭曲的話,這一生她最想要的是像師父、師娘那樣互愛互信的感情,他是不可能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