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順長的身材,清秀俊美的臉龐,最重要的是他予人一種玉樹臨風的翩翩氣度之感,秀氣而略顯陰柔的臉上揚著似笑非笑的嘲弄笑意,這種既神秘又狂狷的態度卻意外的增添幾許的魅力和吸引人的特質。
這俊俏郎便是京城四公子之一,提起他的家世,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舉凡中原地帶的商賈買辦,有誰不知長安御府?
外國商人到中原來,想在福、泉兩州做好生意,若不與其打好關係,甚至跋山涉水的親自走一趟御府,那買賣大概也沒著落了。
長安御府堪稱大唐首富,而這位俊雅不凡的貴公子正是御府的二少爺,家中排行最小,單名驕。
由於他不太愛出風頭,因此除了和義結金蘭兄弟們的聚會和一些重要場合外,他不輕易露臉。這時御驕手中的扇子一攤,眉宇一斂,心中正想著日前與義兄弟們約定的事。
嘿!他這群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義給金蘭兄弟還真是愛玩。
何謂貧窮貴公子計劃?說穿了就是讓他們四個富家子變成窮人,然後各憑本事去獵艷。
因為尋常姑娘所看上的似乎是他們所擁有的財勢,所以幾個人想看看自己若成了窮人身無分文時,還會不會有人愛上。
真能因此找到意中人?他不確定!
不過窮人日子他不是沒過過。
啥?長安城首富的么子會過過窮人日子?
大唐快亡國了嗎?呃……不是、不是,是他平時除了替家人拿主意做生意,就是偶爾皇上傳見,入宮去商討一些國家財稅大事,除此之外他幾乎是閒得慌。
閒得慌總是要找事情打發,他這人琴棋書畫樣樣行,吃喝嫖賭也不落人後,即使是武功拳術也略知一二。
因此打發時間實屬容易,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身上有銀兩愛怎麼玩就怎麼玩,但日子一久也會生膩,瞧瞧那些窮人乞兒沒錢還不是日子過得逍遙自在?想想窮人有窮人的打發時間法,可究竟怎麼個打發法?唔,光是看還不如親身體驗來得真切些。
為了要體驗窮人日子,他這首富之子可是完全豁出去!舉凡店家小二、算命先生到沿街乞討的乞兒……嘿嘿!他可是各種身份都去客串過呢!又他這人是金腦袋,什麼窮人行業都能拿來生財,甚至連乞兒都可編製化、精兵化,在丐幫待了一陣子,因為他小小動一下腦就改善其生活、惠其良多,差些給那些乞幫兄弟拱去當幫主。
這樣想想,他實在也沒資格批評他那些義兄弟愛玩,要說愛玩,那他不比他們玩得凶?
也罷,就賠陪他們玩玩也沒什麼,只是……頂著一文不名的寒酸樣獵艷,還真是頭一回呢!
獵得到獵不到,那還得真憑本事了,誠如義弟海棠所說,這年頭的姑娘個個眼睛長在頭頂上,婚配對像哪個不睜大眼找個富家子弟!
商業帶動繁景,可也使人心丕變,從前人的真心摯情在這年頭似乎都摻雜了個利字,誠所謂: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人。
老實說,對於在彼此婚姻中尋求「有利可圖」的作為他十分不苟同,可生於御府這樣的豪門大戶,即使他不去貪圖別家的財富,難保不會成為被覬覦的對象。
光是想到未來的妻子是為了利益而嫁給他,他就渾身不舒服,不過,這種情況對他而言卻是十分有可能的。像他家大哥娶的嫂子不也是所謂的利益聯姻嗎?彼此不中意的結果就是相敬如「冰」,大嫂成天念佛以彌補內心空虛,大哥則娶了一堆小妾反抗婚姻的失意。
為了避免悲劇發生,他的確是該為自己打算,免得到時候由家中長輩拿主意時,那後悔就遲了。
看來這貧窮計劃真能打發不少時間,若真能有幸娶得美嬌娘,得到有情人,還真是他天大的運氣呢!
想事情想得正投入時,忽地和人撞個滿懷。御驕人高馬大,對方竟給撞得倒退了好幾步,不雅的跌了出去。
他彎腰正要開口致歉時,一連串的粗魯詛咒聲高揚。
「他奶奶的!是哪個出門不帶眼睛的兔崽子!真他媽的帶種,連老娘你都敢撞!」
一聽這番咒罵,御驕還以為是市集裡哪個殺豬豪氣的老闆娘呢,直到給對方一把捉住衣襟的往她面前提時,才赫然察覺是……是個姑娘!
不但是個姑娘,還長得秀氣典雅哩!
「你……你……」一時驚愕過度,御驕竟然連話都說不全。驚愕的原因不在他此時衣襟給揪得老緊,而在於長得如此柔雅的姑娘和那一串咒罵實在無法聯想在一起,那種感覺就好像從貓兒口中聽到老虎的吼聲一樣怪。
他猶在驚魂未定之際,那嗆姑娘又開了口,「原來是你這死娘娘腔!」發覺他還死盯著她瞧,她一雙美眸差些沒瞪凸了。「看屁啊!這輩子沒見過女人嗎?」
「女人見多了,就是沒見過你這麼凶的。」
「算你好狗運,現在開了眼界。」
這樣的女人也有?渾身上下一些些女性自覺也沒有哩!是他以前沒遇見過的類型。在打量之際,骨子裡的風流劣根性也給喚醒。
呃,其實這也算不上什麼劣根性啦!女人天生就是要給男人追求的,詩經不也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嗎?
唔……他喜歡新鮮且有挑戰性的事物,人也是。
「相逢自是有緣,在下姓御,不知姑娘……」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那張原本對他極不友善臉變得更加嫌惡。
性慾?!拍開了他伸出欲拉起她的手,自己站了起來,拍拍身後的灰塵,曲解了他話意的她又開罵道:「你這不要臉的傢伙,滿街兜著找女人啊?」他在「不知姑娘」之後,是不是要說「可否替我解決?」
時下的男人都如此不知廉恥嗎?怪不得城裡的妓院娼樓越開越多家。
「老娘今天忙得很,沒時間教訓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她又道:「下次別讓我再見到你,否則你死定了。」說完頭一仰,趾高氣昂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