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煦陽和她的十根纖指交纏,「我會留下來直到妳的毒解了。」
「然後呢?」
他怔忡一下,「然後?」
「你會娶我嗎?」她毫不扭捏的問。
「我當然想娶妳,等我稟明師父之後。」
白靈芝流露出失望的眼神,「他絕對不會同意的。」
「也許會有困難,但是我會說服師父的。」他誠懇的允諾。
她在他懷中轉過身來,有些悲哀的試探。「若是他不答應,你還會堅持要娶我嗎?」
她太瞭解楚雲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心情格外緊張。
「我……」霍煦陽為之語塞。
「怎麼樣?」她的心又提高了些。
霍煦陽臉色一整,「我會一再的說服他,直到他同意為止。」
「是嗎?」她並不滿意這個答案。
聽出她語帶懷疑的口吻,他不禁緊擁她一下,「我不是妳爹,不會丟下妳一走了之,所以別擔心。」
她深深的睇他一眼,「無論發生什麼事嗎?」
「對。」他嚴肅的點頭道。
白靈芝嬌笑一聲,「好,那你親我一下,我就相信。」
「別鬧了。」霍煦陽微窘的說。
她撒嬌的嗔笑,「不管,人家就是要你親嘛!」
霍煦陽拿她沒轍,大掌撫上她優美的下顎,然後緩緩湊下嘴唇,細細的啄吻那兩片嫩唇,直到她輕吐香舌撩撥他,才讓他加重力道。
直到好久,兩人才氣喘吁吁的分開。
「除了我之外,可不許你隨便跟別的女人玩親親ㄛ!知道嗎?」要是誰敢動她的東西,她非殺了對方不可。
一抹紅暈延燒到耳根子了。他囁嚅的道:「我又不是登徒子,怎麼會亂親姑娘。」
她陶醉的綻出嫣笑,「我當然信任你了。」
「先閉上眼睛睡一下。」他已經習慣讓她依偎著自己,這種習慣真是要不得,可是她就像嬰粟,讓他上了癮,不捨放開。
白靈芝安心的閉上美眸,傾聽著他的心跳。
*****
小寐片刻,白靈芝掀開眼瞼,覷著兀自沉睡的男人,眼皮底下還留有睏倦的痕跡,顯然這陣子真是累壞他了。
貪戀著他身上的溫暖,兩道柳眉仍情不自禁的蹙攏了,想到楚雲高絕對不會同意讓自己的得意門徒娶她,就像當年他百般阻撓自己的師弟迎娶五毒教教玉之女為妻,在眾多的壓力下,她爹只好選擇失蹤來逃避一切。
白靈芝在沒有驚動霍煦陽的狀況下,輕悄的下了床鋪。在他心目中,師父的地位屹立不搖,無人得以取代,就像她爹敬重楚雲高這個大師兄般,總是以他馬首是瞻,萬一歷史再度重演……她心口發緊,巴不得將楚雲高碎屍萬段,免得再次礙了自己的情路,可是她又不願意喜歡的男人因此恨她入骨。
所以,她決定再次考驗霍煦陽對她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厚,是否可以和他最尊敬的師父相比,想到這裡,白靈芝毅然決然的轉身就走,她就是要他為自已擔心恐懼,急得到處找她,再也沒有多餘的心思用在其它人身上,然後她就可以一寸一寸的攻佔他的心,直到完全佔領為止。
當她走後不久,霍煦陽在迷迷糊糊之間,下意識的想輕摟懷中的嬌軀,卻撲了個空,將他從沉睡中驚醒過來。
「靈芝?」他在床鋪上摸索,還是找不到人。「靈芝,妳在哪裡?別玩了,聽到就快回答我。」
屋內沒有一絲回應,霍煦陽心驚之餘,趕緊穿上靴子,拿起置在床頭的竹杖就出了房門。
她會去哪裡呢?
自己居然睡死了,連她何時出門都不曉得。
手中的竹杖蹬蹬的敲著地板,那急促的聲音無不顯示霍煦陽紊亂的心情,此時此刻,他多希望自己雙眼能視物,讓他早點找到她。
「客倌,你要出去嗎?」夥計迎面問道。
霍煦陽像是找到救星的急問:「請問你有沒有看見跟我一塊來的白衣姑娘?」
「哦!客倌是說那位臉上蒙著紗巾的姑娘。」
他一顆廿七上八下的,「對,就是她,你看到她了嗎?」
「小的看到了,差不多一刻鐘前她就走了。」夥計據實回答。
「走了?」霍煦陽俊容微變,「她走去哪裡了?」
夥計將受到委託的事向他說了一遍。
「那位姑娘臨走之前有交代小起就告訴你,她不想再拖累你了,所以決定離開這裡,請客倌不要再管她了,還有她付了半個月的房錢,要客倌安心住下來。」
他又驚又怒,「她身子還很虛,一個人能上哪兒去?」
「客倌,小的看那位姑娘好像不太舒服,還問過她要不要請大夫,可是她說不用了……客倌?」
夥計的叫喚也無法讓他停下腳步。
霍煦陽沿著牆壁往外走,心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等到她之後,絕絕對對要好好教訓她,若是她在路上毒性發作,有誰能救得了她?想到此時,他就心痛如絞,不能自已。
老天爺!他祈求上天能讓他看見東西,否則人海茫茫,他要上哪裡去找。
*****
出了客棧大門,就躲在附近巷口的白靈芝,等著霍煦陽出來尋她,雖然想出這個計策,可是顧慮到他眼睛不方便,要是出了意外,那她可真會難過死了,所以也不敢走太遠。
果不其然,才過沒多久,就見霍煦陽行色匆匆的跨出客棧,她聳肩輕笑一聲,打算暗中跟在他後面,等急夠了他,再出其不意的現身。
一旦盤算好,白靈芝才踏出右腳,驀地,體內一股宛如焚身的劇痛讓她曲彎了腰,冷汗潺潺,連走路都有困難。
可惡!為什麼偏偏挑這個時候?她咬住牙齦忖道。
白靈芝滿臉痛楚的睇著逐漸走遠的身影,「霍……霍大哥……」她的手指陷住磚牆,想硬撐起自己。
眼前的景物朦朧了……
不!她不要死!
霍大哥,我在這裡,快來救我……
不行了……她真的快要死了……
「小姑娘,妳是不是生病了?」
一個關切的嗓音灌進她意識不清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