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是她的未婚夫了嗎?
閻子曜目光森冷地盯著她叛逃的背影,之後踩著沉穩的步伐一步步向她因驚慌失措而亂竄的身影靠近。
他如鬼魅般的沉穩腳步讓夏羽心恐懼,她不斷地回頭,總覺得就算她盡全力狂奔也逃不過他,他單是邁著步伐就能輕易追上自己……
忽地,她被樹根絆住,硬生生地跌倒在地。她想再站起來,卻覺得全身的力氣像因為恐懼而全數消失,因此她只能困難地爬向絆倒自己的這棵樹,靠在樹身上看著愈來愈接近的閻子曜,無助地顫抖。
原先她只是想消失在他眼前,可是現在另一種強烈的恐懼感佔據著她——此時的閻子曜看來比平時更具威凜氣息,風狂刮著他的黑髮讓他看來像黑夜中的鬼魅帝王般。
閻子曜走至她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蒼白的面容好一陣,才緩緩地蹲跪在她面前,並將兩隻手撐在她身側,將她鎖在樹幹與自己之間。
「你以為你能逃到什麼地方?」他不帶感情地說道,語調中有種殘忍的味道。
「我……啊……」看著他冰冷的黑瞳在微弱的月光下閃著殘酷的光芒,一時之間她的聲音全卡在喉頭,只能恐懼而哀傷地喘息。
為什麼,她竟會覺得子曜哥哥可怕?
他的眼中有著她從未見過的冰寒與火熾,他的氣息如此濃烈炙燙,吹拂在她的面龐時令她心跳加劇。
不,這不是她的子曜哥哥……此時的他看來就像陌生人般可怕,他的目光讓她全身發燙,魂魄彷彿被他那雙冷熱交織的墨色眼瞳給奪去……
男人——
這兩個字倏地劃過她的腦海;他不再是她的子曜哥哥了,他是個男人,是個看來可怕至極的男人,並且正用那種讓人戰慄的目光盯著她!
看著她滿恐懼與悲傷的淚顏,閻子曜心中頓時劃過一絲不忍,但更強烈的情緒卻是忿怒!
「你怕我?」他冷冷地哼笑一聲,因她對他的畏懼而加深了心中的怒氣,此時他完全不想壓抑這份直衝腦門的火焰,現在渾身散發灼烈氣息的他與那平時冷靜淡漠的模樣根本是兩個人。
他俯身貼近她,粗暴地吻上她的唇。
這個吻來得突然,夏羽心連閃避都來不及就被他炙烈的唇給攫住,當他的舌探入自己的口中時,她只覺得天旋地轉。
這個吻和他要自己嫁給他那一夜的吻完全不同;那時的吻雖然也很熱烈,但這個吻卻讓他覺得——狂暴!
「嗚——」這狂亂的吻嚇壞了她,他的氣息如此濃烈不穩,讓她好怕。
夏羽心掄起拳頭就往他的胸口捶,想推開他,但他似乎不為所動。她的抗拒不但對閻子曜不具任何作用,反而讓他的吻變得更為粗暴。
可是她曉得,現在眼前的這個人不再只是她的子曜哥哥,他還是個男人。
為什麼?之前他從沒這麼熱烈過,是因為見到她被其他男人擁抱了,所以看輕她了嗎?
懷中的小人兒由積極抗拒而至癱軟,閻子曜才釋放了她的唇,喘息著凝視她蒼白美麗的面龐。
「既然你這麼怕我、不願我碰你,又為什麼要答應我的求婚?如果你喜歡的是那個男人,為什麼要答應?!」他狂暴的情緒因她的虛弱而漸漸平息,但怒氣依然不退,他用嘎啞而冷怒的聲調問著。
當他終於放開她的唇時,夏羽心就連喘息的力氣也沒有,整個人就軟癱在他鐵般的手臂中。可是當他冰冷的問話在她耳邊響起時,她震驚了。
不,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他以外的人?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十五年了,她心中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別人的影子,他怎麼會懷疑?
而她不願讓他碰自己也是因為……因為……
想著,她的淚水又開始止不住地溢出。她緩緩抬起悲傷的眼瞳,與他森寒的目光交會。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愛上你以外的人?從小我的眼中就只有你一個人,任何人都無法要我不喜歡你,我單相思十五年了,而且喜歡你的心情一年比一年更強烈,所以我才會鼓起勇氣來英國找你。而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我根本不曉得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醒過來時就發現自己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身邊就是他……我真的不曉得是怎麼回事,我、我……」她望著他深邃的黑眸困難地說道,最後終於激動得哽咽,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夏羽心的話讓閻子曜心中一緊。
她什麼都不知道?!到底這當中發生了什麼樣的事?
當然,他一直覺得這事不會是在她清醒時發生的,只是後來她奮力的抗拒自己讓他怒火中燒,甚至開始懷疑她的心其實不如自己所想的在他身上,而這比起剛打開門時所見到的景象更令他難以忍受!
所以狂怒讓他無法思考,所有的理性在瞬間離他遠去,留下的只有情緒性的怒意;在那時他只想將她叛逃的心捏碎!
可是羽心哽咽的話語又再度喚回他的理智,但從她嘴裡說出時還是讓他怒火難抑,但現在這份怒意卻是針對那男人的!
他冷下眼,怒火在眼中燃燒。
那男人會為自己做過的行為付出可怕的代價,他會後悔至死!
夏羽心明顯地感覺到閻子曜的力道在增強,而他眼中的火光更使人恐懼。
看著,她更難過了,她覺得他不相信自已。可是就算她已不能成為他的新娘,她也不想他誤會自己愛他的心意。
「我怎麼可能愛上你以外的人?不可能的……」她再次哽咽地喃喃重複。
她不會愛上其他人的終她一生!
她的喃喃低語聲像是最有力的話般,讓閻子曜心中瞬間抽痛了起來。
他知道她一直是傾慕自己的,知道她總用信賴的眼神望著自己,她的絲毫不懷疑讓人覺得她其實還小,還不明白何謂真正的愛情,只是延續了從小的信任而追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