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苦地閉上雙眼,略帶一絲哽咽,企圖擠出一抹淒涼的苦笑,但深感無能為力也辦不到。「我喜歡上他,而且還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漂漂。」阿姨挨近她,伸出手臂摟住她的肩,「既然如此深愛他,為什麼選擇離開他?」
「就是因為愛他,所以不希望這份愛存有一絲欺騙,最後我選擇離開他,或許這就是保留這份真愛的惟一方法。」哈漂漂不自覺地輕歎一聲。
「漂漂……」阿姨心疼又寵愛地將她摟進懷裡,「這樣的選擇將會讓你痛苦一生。」
「我心甘情願。」哈漂漂依偎在阿姨的懷裡,心碎神傷的淚悄然落下。
第八章
北村悠鐵青著一張臉走進公司,連最不會看臉色的蠢蛋相信都能一目瞭然他臉上的怒氣。走進辦公室後他將門甩上,似乎在警告周邊所有人:他正在生氣,沒事最好離他遠一點。
一個上午,他的情緒很不穩定,不知砸壞了多少東西、罵了多少人。
他本來就已經不好惹,發起怒來更是無人敢輕攖其鋒,除非有人嫌自己活太久。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難道就因為哈漂漂的坦白認錯?還是她的不告而別?
回頭瞄著已空下的座位,在一片迷茫中他彷彿再次看到她的笑、她的嬌,還有一副手忙腳亂的窘樣,他猛然閉上眼睛陷入沉思。
打從他進入繁苛的社會、躋身上流的社交圈後,他從未真心對待過一個女人,他鄙視女人,唾棄她們的浮華和膚淺,始終認為女人的眼裡只有財富,極力地耍心機、比手腕,為的只是一張長期飯票。
當他第一眼瞥見哈漂漂,她正穿著那件令人發噱的修女袍,他除了笑還是笑,那是他第一次被女人逗笑。
或許是因為他認為她是修女,因而對她自然鬆懈了所有的警戒心,才會發現女人另一面的可愛之處。當他發現自己逐漸地迷戀上她的笑、她的俏,不禁陷入另一種無助的彷徨,強忍著心痛的折磨。
今早那一封告別的信,他看了之後並沒有一絲的喜悅,心裡反而充滿了恨。
為什麼?為什麼他第一次喜歡上的女人,就只留下無情的憎恨。他一度以為她是上帝派來的天使,誰料她竟是撒旦所派遣來的惡魔,一個戴著天使面具的惡魔。
又為什麼他不能把持住自己?打從他在商界成名以來,多少女人處心積慮地想得到他、得到他的姓氏、他的錢財,一個接著一個;多少次他都能斷然地從女人的身邊抽身而退,然而這一次他卻敗得一塌糊塗。
他愈想愈氣,很想將一切對她的思緒埋入意識之外——一個深幽不見天日的冷宮,但是他似乎辦不到。
仇恨的思念像烈火般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燒,他無法忍受讓這毒汁浸蝕他的心。
他抓起外套衝出辦公室,駕著車來到當初他所來到的教堂。
北村悠用力推開教堂的大門,迎面的是一位正在做彌撒的修女,她的眼中充滿錯愕的驚疑。
修女和藹可親地迎向他,「對不起,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她似乎一點都不責怪他的莽撞、無禮。
北村悠有些喘氣地問:「我要找一位哈漂漂的女孩,相信你們教會裡一定有人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修女微怔一下,隨即露出怡然的微笑,「請問你找漂漂有什麼事?」
北村悠乍聽修女直喚漂漂的名字,驚怒交集之下,他暗喜果然找對地方!
「我要找她!」
「你還沒告訴我,你找她有什麼事?」修女依然面帶微笑地重複詢問。
北村悠微怔片刻,說:「我是她的老闆,我要問她為什麼不告而別?」
「是嗎?」修女彷彿知情般的微笑瞅著他,「你一定是北村先生吧?」
北村悠不禁愣住,「你認識我?」
「漂漂是我姐姐的女兒,我是她的阿姨,你聘請漂漂做秘書一事,我已有耳聞。」她臉上溫和的笑容絲毫不改。
「那你是否能告訴我,漂漂現在在哪裡?如你所說,我聘請她做秘書,她怎能將所有的事情撇下,說走就走呢?」北村悠堅決不說出找哈漂漂的目的,胡亂瞎編一個借口。
她笑了笑,說道:「好吧,我告訴你漂漂在哪裡。」
北村悠依著阿姨所寫的地址,來到一條陋巷裡的一間公寓,他仰頭望著四處髒亂的環境,原來哈漂漂就住在這樣的地方。
他找到了地址上的房屋前,帶著恨意的雙眉像山峰攏聚,隨後舉起手敲門。
「來嘍!」
一個熟悉的嬌聲傳來。他真的找到她了!
門終於開了,哈漂漂就站在門後。
當她看清楚來人是誰時,雙眼驚慌地睜大,「是你……」她不僅發出顫抖的聲音,連牙齒都不停地打顫。
她如驚弓之鳥似的急急想關上門,卻被眼明手快的北村悠猛力一推,她因此踉蹌地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當她站穩腳步後,隨即抬頭看他,「你、你想幹什麼?」
「你以為留下一封信,就可以一走了之嗎?」他冷諷地挑動眉頭。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哈漂漂畏怯地低垂著頭。
北村悠迅速地環視她所住的房間,一個大約十平方米大的房子裡,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還有一台老舊的電視,除了這些之外幾乎沒有值錢的東西。
「原來你所住的地方就這麼點大,難怪你處心積慮要找到一張長期飯票。」他極盡能事地嘲諷她。
登時她覺得自己彷彿當場被人打了一巴掌,耳邊轟然作響。「如果你是特地來羞辱我,那我可以告訴你,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可以請你離開。」
北村悠哪會輕易放過她,他逐步地靠近她,逼得她緊貼在牆上動彈不得。
哈漂漂的眼睛因驚懼而張得好大,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的貼近。「走開!」她歇斯底里地大叫。
北村悠發出森冷至寒的蔑笑,大手緊捏著她的下巴,「你當真希望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