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萬子棋有一種腹背受敵的感覺,那感覺讓他背脊發涼。
他沒有回頭,只是定在那裡,好像這樣可以將傷害減到最低似的。
久久不見他發問,萬子亨也不說話,仍然輕鬆寫意的歇息,喝口熱茶,等著看好戲。
萬子棋知道大哥使計的功力比他高上好幾層,他鬥不過他的,只好認命的旋過身來,無力的瞪了大哥一眼,問道:「他到底怎麼樣?」
萬子亨好險的一笑,才吐出,「老二是去看Amanda了。」
萬子棋的表情在聽到這句話後瞬間凍結。
他知道老二和Amanda的交情非比尋常,但那只是別人的閒言閒語,他不予理會,卻也不願、也不想從自己兄弟的口中得到證實。
尤其在Amanda兩次哭倒在他懷中後,他更覺得他應該是她唯一的支柱,是她唯一想依靠的男人。
一直在和自己無端冒出來的情緒奮戰著,一時間也沒去考慮二哥、Amanda和他的三角習題該如何收尾。
該死的!
老二明明打算和阮宇彤結婚生子的,為什麼還要在外面亂搞?
男人都喜歡這一套嗎?
他們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複雜,
他一點也不想和兄弟共用一個女人,也從來沒想過A-manda會放棄二哥而選擇他。
但……為什麼他胸口的那股悶氣越來越膨脹、越來越擴大,就好像一隻駭人的巨獸,隨時就要破繭而出。
「對了老四,你說那天Amanda人很不舒服,所以臨時沒交代清楚就送她去看醫生,你事後沒再去探望過她吧?」萬子亨故作關心的問。
「沒有。」
他則鬱悶的回答。
一來是因為老大在懲罰他,老是要他跑東跑西的,還限定時間回公司;二來是因為……他在害怕,他怕自己越見她會越不可自拔。
「沒有就好,Arnanda是個戲子,沒真感情的,老二喜歡玩就給他去玩,不要為了一個戲子毀了兄弟之間的感情,你要玩這種遊戲還太嫩,資金也不夠雄厚,Amanda顯然不知道這點。」
「你的意思是說,Amanda全是為了錢才接近我的,如果我沒錢,她鳥都不會鳥我?」他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可不是嗎?難不成是為了你長得帥啊?別忘了,在她的圈子裡,帥哥多到可以填海了,你並非獨一無二的。況且女人最懂得善用眼淚攻勢了,想當初我也是被你大嫂的眼淚騙去的,誰會想到我們萬家的男人這麼怕女人的眼淚?」萬子亨故意火上加油的激他。
萬子棋的表情在聽見兄長的話語後,更顯得僵硬,甚至可以看出他正咬牙切齒。
Amanda的確不知道他身上沒多少錢,外界的人知道的也不多,想當年老爸將股票分給他們兄弟時,可是有不少人幫他們五兄弟算過身價的呢!
說來令人懊惱,事隔幾年,其他兄弟都還是巨賈一方,只有倒霉的他兩袖清風,靠家人資助過活。
唉!人一沒錢,連個戀愛遊戲都玩不起嗎?
如果他直接告訴Amanda他沒錢,她還會甩他嗎?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她只是想玩弄他,想在他身上撈好處,否則,她不會樂於當個劈腿族的。
「還有事嗎?老四。」
萬子亨提醒他該去做事了。
「沒事。」
回應的話從他的齒縫間進裂出來,看得出他正壓抑著情緒,也是直到大哥的提醒,他才發覺自己在那兒呆站了許久。
他真的是太嫩了,雖然把過不少妹妹,但談感情,卻還是個生手,因為他從來不涉獵,當然什麼都不懂。
可也許就是因為壓抑,所以對這件事特別敏感,不是嗎?
他應該怎麼辦?
讓二哥去玩死自己,還是加人戰局,當作一場遊戲一場夢,看看最終,誰會自食惡果。
「老四?」
萬子亨挑挑眉,又喚了他一次。
萬子棋瞪了大哥一眼,終於僵著臉、僵著脖子、僵著身子轉身走出大哥的辦公室。
而他不知道就在門關上的那一刻,萬子亨坐在他的皮椅上狂笑不止,甚至笑到岔了氣,結果咳了快半個鐘頭才恢復。
可憐的萬子棋,仍不知自己被三個哥哥聯手玩弄了。
LYT LYT LYT
允悠由門上的魚眼孔看出去,確定來人後,才敢將門打開。
經過上次的教訓,她已經學乖了,知道門口有記者站崗,不能貿然開門。
喀嗒一聲,大門開啟,待前來的高大男子進人後,她立刻又將門給關上。
匆匆瞥了眼,只見外頭除了記者,還多了許多指指點點的民眾。
她的世界已經完全瘋了。
「原來你真的病了。」萬子夫不用她招呼,自個兒找了位子坐下。
他們萬家的男人似乎到哪兒都能當成在自己家一樣自在。
「你來是希望看到什麼呢?真的為了你去墮胎?那大概是奇跡一件吧!」
她冷淡的諷刺著整件事。
他們兩人的關係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允悠知道萬子夫喜歡逗她,偶爾會親親她的臉頰,甚至她的小嘴,他對她的興趣維持在弄清楚她的目的上。
現在她的身份已經曝光,他為什麼還要來找她?
難不成是來警告她別接近他弟弟?果真是這樣,那他打算用什麼方法替他弟弟來擺平她呢?錢嗎?
「你的目的是什麼?」他照著原問題再問一遍。
「我只是想讓萬子棋知道什麼是痛苦而已。」這一次她也不怕告訴他真相了,反正他都已經知道她原來的身份了。
「說來聽聽。」
萬子夫大刺刺的靠在椅背上,臉上掛著笑容,顯見他沒在生氣,反而極有興趣,準備洗耳恭聽的樣子——擺明自己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那他到底想怎樣呢?她又沒欠他,也沒A他一分一毫,她為什麼要在自己的地盤上看他的臉色?
她沒精打彩的看他一眼,單手耙過頭髮,無力的道:「沒有機會實現的計劃,沒什麼好說的。」說出來徒增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