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子廉用力拍了兩下後頸,有點自慚的說:「唉!我真沒用,這麼大塊個頭卻沒有勇氣追求自己喜歡的女人,是不是很窩囊?」
「不會呀!這樣我以後就有藉口威風了。」她一臉得意的笑。
「哼哼,原來你是有預謀的。」他裝出生氣的樣子。
「才沒有,是你自己孬。」
這段對話沒有取笑他的意思,只是一般情人間的小鬥嘴。
紫蓮從來不知道說兩句話就會讓人心情如此輕鬆愉快,她更加肯定選擇跟著感覺走的決定是對的,就算未來是坎坷的,回憶起過往,也有甜蜜到不能自已的時刻。
這時,她甚至覺得顧振輝的事情不再棘手,那只算小事一樁,能和萬子廉手牽手走在燈火輝煌的街頭才是人生重要的大事。
她加大兩人緊握的手擺動的幅度,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幸運過。前方的路是未知的,她甚至不知道兩人為何不停往前走,但心中只有安心,沒有彷徨,牽著他的手,她只感到安全,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樣。
「到了。」
許久後,他們停在一扇深綠色的大門前,門的左右上方各被深色的樹葉半掩住,旁邊的圍牆是沒有經過處理的水泥磚牆,每個小縫隙上都長了容易被忽略的草本植物。
紫蓮疑惑的看著他,有些摸不著頭緒。「到了哪裡?」
「我家。」子廉燦然一笑,白牙在夜色中顯得特別亮眼。
他掏出鑰匙開門,很紳士的做個邀請的動作。紫蓮沒有掙扎,因為她是信任他的。
布丁和果凍等在門邊拚命搖尾巴,萬子廉對它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不一會兒,布丁和果凍就乖乖的回自己的窩去了。
進入玄關時,紫蓮可以聽見屋內傳來吵雜的電視聲音,似乎有很多人聚在一塊,為了電視內容展開辯論會。
兩人脫下鞋,躡手躡腳的上了二樓,閃進萬子廉的房間。她並沒有懷疑他的居心不良,只是不明白他為何不將她介紹給家人,也許是她第一次來沒心理準備,怕她不自在吧。
「你坐一下,可以看看電視,我去沖個澡,待會開車送你回去。」萬子廉將鑰匙往書桌上一丟。
他早晨一路跑上山,黃昏時又從山上跑下來,身上的衣服早被汗水浸濕,干了後自然免不了熏人的氣味,紫蓮大概也察覺了,但她很有風度一直沒有點明,反而一路心情愉悅的跟著他走到家。
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遲鈍,她一個都市小姐陪著他走了這麼長一段路,不知道腳有沒有磨破皮。她還說在健身房待了一整個下午,一定很累了,竟然為了配合他什麼撈什子的無現代生活日而徒步走那麼遠,真是服了她的毅力。
「謝謝你。」
紫蓮盯著書桌上的一本女性雜誌,聽到他的話先是一愣,才抬頭問道:「謝什麼?」
「謝謝你接受完全的我。」他的聲音低沉,話語中有種莫名的感動。
「你在說什麼呀!」紫蓮嬌羞的低下頭,不習慣這種親密的氣氛。
萬子廉低頭,雙唇落在她的發心。
由她身上飄來淡淡的花香,那是體能中心提供的廉價沭浴用品的味道,為什麼用在她身上特別好聞?他突然很想用力抱住她將她拋上床,從頭到尾好好聞個夠。
驚覺自己在想什麼,他猛地後退半步,匆匆道:「我去沖澡。」然後像逃命一樣逃離她身邊。
紫蓮抬手輕輕碰觸被他輕吻過的地方,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真的吻了她的頭髮嗎?還是她的幻想?
她站在那裡開始傻笑起來。在還沒回過神之前,房門再度被打開,像被捉到一樣,她立刻放下手臂藏在背後。
「趙……」萬子廉探出一顆頭顱,張嘴本想叫她的全名,但此時似乎毋需再拘泥於這麼疏遠的關係,「我叫你紫紫好嗎?兩人都叫子廉聽起來有點怪怪的。」
紫蓮微笑表示同意,下一秒卻發覺有東西飛向她,匆匆接下一看,原來是瓶沙士。
「吃過火鍋容易口渴。」他賞她一個微笑,又消失在門口。
體貼的好男人!
將沙士放在心口上,似乎更能感覺到他的體貼。她捨不得喝了它,又覺得浪費他的體貼很不該,她趙紫蓮竟為了一瓶沙士左右為難起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戀愛!戀愛!她終於戀愛了!
想大聲告訴所有人,想讓所有人開口祝福她,想衝動的立刻嫁給他!
啊!心裡好像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了,只有他的影子不斷在眼前放大。
她無力的任身子坐倒在他的床沿,只是不斷傻笑再傻笑,已無能力思考。
收起腳蜷屈在特製的大床上,想像他的睡容,並且開始模擬起他的睡姿。羽毛枕上有他的味道,就像被他抱在懷中一樣舒適。
好滿足!戀愛是容易讓人滿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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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個澡花不了十分鐘,但萬子廉沖完澡繞到客廳去向家人打了個招呼,因為怕家人不知道他已回家,又擅自去亂開他的房門,如果看到有女人在他房裡,以家人沒事就愛瞎起哄的性子,到時肯定鬧到她無地自容,所以他又陪家人坐了一會兒。
希望他的表情沒有露出異樣,原來做賊不容易呵,連手腳擺的位置都怕被懷疑有事隱瞞,想說想笑都得經過深思熟慮,慢半拍是常有之事。
有道是做越多錯越多,待的越久越容易露出馬腳,坐不到十分鐘,萬子廉以累了為由逃回房裡。
房裡靜悄悄的,紫蓮顯然沒打開電視機,他疑惑的開門一看,才知道她在床上睡著了。
反手拉上門走近她身邊,發現她蜷在床上,雙手抱在胸前,一罐沙士安全的躺在她懷裡。幾不可聞的鼻息只反應在她胸口規律的起伏上。她臉上嬌嫩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紅暈,濃密的睫毛彎彎的翹起,唇角漾著一朵甜美的笑,彷彿作著不為人知的美夢,那份滿足,就像偷吃了金絲雀的貓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