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一陣雜沓的腳步聲響起,不過是遠離的多,趨近的少。
或許應該這麼說,只有一個人應匡雲北之邀走進來。
那人有著和花陰茴相似的面容,匡雲北現在已知她名喚花陰舞,是花陰茴的妹妹。
「就你一個?」他就是怕壞了花陰茴的名節,所以才不敢隨意抱她上床,選擇對外求援,誰知只來了一個花不溜丟的小姑娘,這不是存心害他背負登徒子之名嗎?
花陰舞瞄他一眼。「不過是抱姊姊上床,我一人夠了。」說著,她彎腰扛起花陰茴,還真的是輕而易舉。
「對喔!差點忘了這座島上的女人都很厲害。」他邊碎碎念著,邊跟在她身後走進花陰茴閨房。
在冷硬的四面石牆環繞下,一張石床置於右方,床上只有簡單的薄被和床褥,真是簡陋的可以,卻正是花陰茴的閨房。
這裡頭,沒有半樣姑娘家必備之物品,連一絲胭脂花粉的味道也無,可見花陰茴對島務之投入,將身為女子的一切嬌柔盡數遺忘了。
花陰舞照他所言將花陰茴放在床上後,轉身面對匡雲北。
「你是第一個敢這樣對待我姊姊的人。」
「噢?」他沒怎麼在意,正解下腰帶,一圈又一圈地將花陰茴緊縛在石床上。
「你應該知道,姊姊如果沒受傷,她的功夫不會輸你太多。」
「的確。」尤其他不敢打女人,所以他若和花陰茴交手,十成十是他被扁成豬頭一顆,而她仍安然無恙。
「那你還敢這麼做?」
「她需要休息。」穴道被點太久對身體不好,因此他一將花陰茴綁妥,立刻彈指解了她的穴道,同時封住她的武功。
「你不怕姊姊事後報復?」
匡雲北看了她一眼,而後望一下正閉目假寐的花陰茴,聳聳肩。「老實說,很怕。」
聞言,一直跟花陰茴一樣冷漠得近乎沒有表情的花陰舞,怔愣半刻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希望當年跟姊姊訂親的人是你。」
匡雲北雙目圓凸。「花姑娘已訂親事?」
「曾經。」
他眨眨眼。「這是什麼意思?」是說她訂過親,又解除了嗎?
她卻不再說話,任憑匡雲北千般探問,她只管笑。
「喂!把人的胃口吊上來,又棄之不顧是不道德的。」他跳腳。
花陰舞只瞄了床上的花陰茴一眼。
「剩下的你問姊姊吧!」說畢,她轉身離開。
匡雲北只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你在耍我嗎?我把她得罪的這麼慘,她哪還有可能將如此私密的事告訴我?」
「那可不一定。」豈料,花陰茴卻給了他另一個不同的答案。
匡雲北呆了一下。「你真的肯說?」
她揚起唇,緩緩一笑。
霎時,好像有一道強光射進他眼裡。
他突然感到眼花耳熱,心口怦怦跳得像小鹿亂撞。
「等我氣消了,我也許會告訴你,那件親事是怎麼一回事。」她的聲音如雪花般輕柔,奈何答案卻比刀劍更狠戾。
他只覺滿眼紛飛的桃花在瞬間消散,徒剩現實。
「請問你要多久才會消氣?」他沒什麼不良企圖,真的,只是有些好奇,到底哪個傢伙如此幸運,「曾經」得到過她?
「三天吧!」她說。
他立刻笑得嘴巴咧到耳根邊。
但她卻接著說:「也可能是三個月、三年,或三十年,誰知道呢?」
他的笑容頓時消失無蹤。
就知道這兩姊妹存心整人,可惜,他沒那麼容易上當。
反正他對她也沒多大興趣,她許人了沒,與他何干?
他不在乎,他一點都不在乎。
嗚……可是,他真的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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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山不轉,路轉。
既然花家姊妹都不肯告訴他花陰茴訂親的秘密,他另尋他人探問總行了吧!
不過匡雲北似乎低估了飛鳳島民團結的程度,他從島的東邊走到西邊、再從南邊踱到北邊,問遍了他見到的每一個人,都只得到一個反應——搖頭。
沒人肯告訴他,花陰茴是否真的訂有親事?她的未婚夫人在何方?如今是生?是死?
郁卒啊!為什麼她們就是不肯告訴他?虧他還是她們島主的救命恩人,這樣一點小事也要瞞他,太不夠意思了。
匡雲北好想仰天長嘯。
突然,數道小小的身影映入眼簾;是小孩子耶!
原來飛鳳島上不單全是女人,還有小孩,男女都有。
一個念頭倏忽闖進他腦海裡,大人防衛森嚴,難以探詢,但是小孩子天真無邪,應該較易突破心防才是。
抹抹臉,他扮得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
「小朋友,」攬住整群的孩童,他笑得臉都快僵了。「你們在這裡玩啊?」
「我認識你。」一個頭上綁著沖天馬尾的男孩指著他說。「你是那晚幫我們打跑壞人的哥哥。」
「是啊、是啊!」既然認得他,那就好辦事了。「小朋友,哥哥……」他還沒說完,一個小女孩站出來,對著他深深一鞠躬。
「娘娘說,見到哥哥一定要好好謝謝哥哥救了大家。」
隨即,所有的孩童對著匡雲北恭謹一揖。「謝謝哥哥救命大恩。」
「不必客氣。」呵呵呵,這些小朋友真有禮貌,哄得他的尾巴都快翹起來了。「既然大家都認識,哥哥問你們一個問題好不好?」他以為會很順利。
誰知全部的小朋友同時一搖頭。「娘娘有交代,不可以回答哥哥任何問題。」
「什麼?」匡雲北徹底呆滯。
直到小孩子們全跑得不見蹤影了,他才跳起來。「媽的,居然防守得這麼嚴密?」匡雲北算是服了花陰茴了,但是——
「我要這麼容易就認輸,我匡雲北跟你改姓花。」
「花雲北?很難聽耶,王子。」一個聲音驀地在匡雲北背後響起。
「哇!」匡雲北大吃一驚,想也不想,一記掃堂腿往後一踢。
香香俐落地躍起閃避。「沒踢到。」大概是被整多了,他應對危機的功力十足地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