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母親曾因病住院嗎?
雖然母親過世時,她只有六歲,但她一向比別的孩子早熟,記憶力也好,不可能忘了母親住院的事。
是記憶欺騙了她,還是有人刻意隱瞞?難道母親的自殺是源自她的病?
如今,父親失了蹤、母親自殺成謎,她再也不能把這些當成一般家庭事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父親到底是成人,任性了十幾天也該夠了,她決定找到他,問明那隱藏了二十年的秘密,並請他重掌大局。
而她,是為自己而活的時候了!
雖然她現在還沒找到方向,但她會找到的。
她不能永遠生活在得不到父愛的失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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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季開打,瑞豐熊的第一場賽事果然不負望,贏得漂亮的完投。
第一場球賽是在台中球場舉行,陸婷然因為公事繁忙沒能親自道賀,只好打電話口頭上鼓勵一番。
但也許是太得意忘形了,第二場球賽居然慘敗,還敗給不是很強的球隊,這種奇恥大辱,她怎能忍受。
剛好這場球是在台北球場舉行,所以到了九局下半,眼見沒有轉圜的餘地,她殺到球場來,準備將一千人等都訓誡一頓。
「崔教練,這是怎麼回事,我們的球員都沒睡飽嗎?為什麼會輸球?」下了球場,陸婷然就站在更衣室門口開罵。
這會兒除了崔教練,其他人都脫光光躲進更衣室,想她陸婷然一介女流,應該不至於貿然闖進裸男林立的空間。
「這……」崔教練似有難言之隱,不太敢直言。雖然現在他一個人受苦,但等一下那些兔崽子就知道他的厲害了。
「你知道我一年花多少錢養你們這群飯桶嗎?還是只有你一個人是飯桶?你怎麼訓練球員的?一場球下來竟然有十幾個失誤!」陸婷然一向鐵面無私,該罵的時候絕不留情,就算是當著面也照罵不誤。
「球員們的確是犯了錯,我已經訓誡過他們了。」崔教練掏出手巾抹著汗,心裡頗不是滋味。
被女人罵最不值了,尤其是這個女人,她只是一個等著看好戲的女人而已,也是一個想盡辦法要結束棒球隊的女人!
等著瞧,用不了幾句,她就會語帶威脅的告他們不准輸球,否則要將球隊賣掉,要不就解散。
崔教練果然猜得沒錯,接下來陸婷然又重提這件令人不舒服的事——
「犯了錯?一句犯了錯害我損失了多少你知道嗎?如果球隊再敢失誤,打完這一季,你們就等著被解聘吧!」
「陸小姐,球員也是一時高興,你知道我們球隊已經連敗十三場了,打贏球,總要慶祝一下呀!」
「慶祝的意思就是喝酒、玩女人。」
這種場合,少不了萬子峰,他是聽到她既冷又清脆的聲音才知道她來了,於是循聲找來。
反正他還沒碰上另一個看得見他的人,而且對她的倩影仍是念念不忘,雖然她的冷臉還不曾對他笑過。
陸婷然看也不看他一眼,繼績道:「要慶祝不能等到球季結束嗎?男人就是沉不住氣,你們當中有幾個犯了球賽的大忌,把名單給我,全部記過處份!」
「嗄?」崔教練不知道她是怎麼猜到的,但他不準備承認。
陸婷然看著崔教練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又道:「可憐家裡的老婆什麼都不知道吧!真是犯賤!」
球員的老婆一定都知道這條不成文規定,不可能胡來,所以這些球員一定是集結去喝酒胡鬧,在酒精的催化下,忍不住就破了戒。
「陸小姐,請你不要隨便冤枉好人,我相信我的球員們都很潔身自愛,也守規矩,不會明知故犯。」崔教練練睜眼說瞎話。其實他就是其中一員,無怪乎他要努力維護球員的名聲。
「你一定不相信他說的吧!女人天性就多疑。」萬子峰走到她的旁邊,貼著她的耳朵耳語。竟然不理他,這次,他一定要捉弄她!
陸婷然很敏感,尤其她又可以感應到靈體,所以萬子峰一貼近,她就感到全身發毛,忍不住向右邊挪了挪。
她試著不理會他,冷靜的告訴崔教練練,「把球員們叫出來,我要聽聽他們怎麼說。」
「唉!」崔教練練歎口氣,雖然不願,但還是閃進更衣室。碰到這個說一不二的冰美人,就算能躲個一分鐘他都覺得是種解脫。
崔教練進去後,陸婷然就拿起手機,做個手勢請秘書及隨扈退後兩步的手勢,假裝在打電話,以手掩著口鼻,盡量在看不出嘴型的情況下發聲——
「咳!如果你是個紳士,請不要造成我的困擾。」
「我不是紳士啊!我只是一隻孤魂野鬼而已,這是你說的。」萬子峰皮皮的轉個身,感覺不出重量的靈體輕鬆的靠著她的背。
雖然沒重量,但陰涼的感覺還是讓陸婷然感到不舒服,於是她向旁邊跨一大步,抬眼看看四周,仍掩著口道:「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只是想讓我受窘而已。」
「這塊大冰山也會受窘嗎?我倒很想看看你臉紅的樣子。」萬子峰悠閒的踱到她的身邊,故意停在距離她的臉只有五公分的地方說話,好像在分析她臉上的微血管有沒有膨脹的可能。
陸婷然連忙垂下眼瞼,透過他半透明的身體看向前方的地板,不想他看出她的慌亂。
這麼近感覺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下巴的陰影,好像故意不剔乾淨的小胡碴。
她突然覺得他的外表雖然不是那種帥到東倒西歪的風流鬼,也不是那種暴躁到青面獠牙的噁心鬼,但卻是略有粗獷氣質,帶點個人風格的奇男子……除了那揮之不去的煙味,她給他打個高分——八十五分。
不過還是比不上賀揚,她給賀揚的高分是史無前例的九十五分,大概是因為父親說了他的好話吧!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仍沒有愛上他的滿足感,那麼做人不就太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