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得了什麼失心瘋了?小扉才三天沒找他,他就想她想得魂不守舍的,連路人甲都硬要把她們拉成親戚關係。
他失望的轉身準備離開。
「你和裳扉是什麼關係?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要找她麻煩?」她突然喊住他。
他驚訝的回頭,「你真的認識小扉?」
「先告訴我為什麼認為我和裳扉是姊妹?」
「呢,你們……我說不上來,也許是身材,也許是舉手投足間,總之我覺得你們的味道滿相近的。」
「味道?」不可能!她連香水都用不同系列的,他不可能憑味道便能辨識出她,一定有別的原因。
「我指的味道是……你們給我的感覺,我覺得小扉是很矛盾的女孩,你也是。」
「你又不認識我,怎知我矛盾了?」
「小扉是矛盾在心裡,私人問題,不便說明。你呢,矛盾在外表,明明很想脫去一身假殼,偏又硬再弄件盔甲往身上披。」
許裳扉心忖:原來小功是靠感覺認人,難怪她自認天衣無縫的裝扮竟給他拆得七零八落。
「你知道嗎?我是個交際白癡,只能憑感覺認人,如果你和我說些家常瑣事,我轉眼間連人都忘了,這算是一種特異功能吧!雖然造成一點困擾,但是我很難認錯人……」他頓了下,才又道:「你是小扉嗎?」
「你還沒告訴我你和裳扉是什麼關係。」她仍保持一派端莊,讓他無法確定。
「我們……」他是個老實人,臉皮薄得很,說起兩人的關係來,更是難以啟齒。
萬一她不是小扉呢?他怎麼對一個顯然是小扉親戚的人說:我是小扉的男朋友!我未成年!小她四歲!
她不笑掉大牙才怪!
「嗯?」她幸災樂禍的等著答案,惡作劇的神情隱藏在她的眼瞼。
「就告訴她方臣功在找她就是了!」他紅著臉完,趕忙告辭。
光說句話就面紅耳赤,這樣更容易引人誤解了!
可惡的小扉!為什麼規定只有她能找他?有一天他要是搬家了,她要去哪兒找他?有一天她要是失蹤了,他又該去哪裡尋找呢?
這時方臣功還不知道,他的憂慮有一天全成了真,他更不知道,許裳扉就是有本事找到他。
許裳扉下了計程車,走進一幢有保全駐守的大樓,坐電梯直上頂樓。
這裡是她的個人寓所,大小剛好適合一般小家庭居住,兩房一廳,隔局適中,當初是為了掩飾夜晚的叛逆行徑才買下的。
父母親知道,但沒有多加追問,反正只是一間不值錢的公寓,又是用她自己的零用錢買的,只當做她的個人投資,沒興趣知道詳情。
自她出國唸書起,父親每個月匯給她的錢,她都不如怎麼花用,後來累積到一個數目,她開始嘗試投資,經由日本同學的舅舅仲介,碰巧搭上日本泡沫經濟未班車,以市值計算,她的資產已遠超越父親。
不知道重錢重利的父母知道了,會不會反過來巴結奉承她?這點她沒興趣知道,因為她要的不是虛偽的關愛。
通常她晚上九點上床休息,九點半爬窗戶偷溜,搭上事先打電話叫來的計程車,直奔她的偽裝大本營。
進門後,她卸去臉上厚重的粉底,洗去身上所有千金小姐的味道,穿上使她曲線畢露的緊身連身褲裝,噴上她最愛的雅詩蘭黛香水,穿好功夫鞋,哼著輕快的歌曲,再次搭上電梯來到地下室,騎上她的重型a機車,呼嘯狂奔而去。
方臣功的租處,她當初只是跟蹤他下班回家的路徑就可輕易得知。
到了租屋樓下,她將機車隨便一擺,也不必刻意上鎖,反正沒人敢偷。
通常重型機車的失竊率非常高,但她的車本來就是向阿勝大哥買來的贓車,沒掛車牌,道上人人皆認得,要是哪個瞎了狗眼的笨蛋敢偷,不只是得罪了心狠手辣的毒玫瑰,連阿勝大哥的面子都掛不住。
可想而知這個宵小怎一個慘字了得!
許裳扉的美國往上一望,看見他的房間亮著燈,滿意的一笑。
這小子還真乖,叫他在家等她就在家等她,天色也沒多晚,他卻沒在外流連,就算突擊檢查也不怕了。
她兩階當一階爬,很快來到他門前。
門一開,臣功便喜形於外的叫道:「小扉!」
「廢話少說,先香一個。」她雙臂勾住他的脖子,香唇隨後就到,她推他進門,腳一踢,門就在背後關上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先收到個見面禮,這種好康的多來幾次也不嫌多,他順勢摟住她的纖腰,獻上三天來最綿密的思念。
正當兩人吻得不可開交,許裳扉突然推開他,一腳頂著他的胸膛,身段之柔軟,氣息之沉穩,絕非花拳繡腿辦得到。
她帥氣的靠著門,銳利的雙眼緊盯著他,不客氣的質問:「說,你中午去哪了?」
「找工作啊!」他輕輕移開她的小腳,理所當然的回答,並問:「白天那個人是你吧?」
「就是我。」白天的她不會回答任何有關毒玫瑰的問題。「我要你休息你就給我休息,誰准你去找工作了?你敢給我不聽話?」她瞇起眼,挑高眉,一副不好慧的大姐頭架式。
「毒小姐!我要吃飯付房租啊,別再叫我用你的錢了,這點我是不會答應的。」男人不能沒志氣,這點方臣功很堅持。
許裳扉生氣的瞪著他好一會兒,為什麼明知鬥不過,男人還是不能接受女人比男人強的事實?自古男尊女卑的刻板印象深植民心,小功是否也站在這種角度質疑她呢?
「你想我們將來可不可能結婚?」她突然有此一問。
「當然可能!一定可能!」純情的方巨功立刻給予肯定的回答,生怕答得不好,女朋友會因此不信任他。
「假設我們結了婚,而你失去工作的能力,這時你還是不肯用我的錢嗎?」
「這……如果我年紀大了,應該已經存夠後半生所需要的花費,如果我還年輕,還是勸你早點改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