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父母過世後,她就沒有什麼值得歡笑的事,除了送往迎來的招牌笑容外,真心的笑幾乎可以說是開在冰雪中的花朵般,稀有而罕見。
皇甫紹天有些難過於聽見她這樣的答案,他不能自己的坐上床沿,一手攬過她此刻顯得單薄的身影,將她擁入懷中。
「從今而後,讓你臉上永遠綻滿笑容是我唯一的願望。」類似誓言的話語在他這霸氣男子的口中說出更顯珍貴。
他不想再去問她過去的生活,那不是他能改變的,他只想讓她未來的生活能更好,此刻她過去的身份只是一種苦難,不再是一種屈辱。
對於他的話語,她有些沉醉,這睥睨一切的男人,連她的心他都似乎可以操縱。
然而那寬闊的胸膛像是個可以避風的港灣,讓她不顧一切的想要停靠,過去的一切彷彿都可以丟在腦後,被壓抑的情感因為他的溫柔而蠢蠢欲動著,在此時此刻那種渴愛的心理戰勝了理智。
突然幾道輕輕的敲門聲驚醒了兩人,也讓理智回到初音的腦海中,她倏地退出他的胸膛。
驚覺自己不自覺的陷溺,一種強烈的恐懼感再次降臨她脆弱的心中。
她竟然貪戀起他的懷抱,也渴望那種什麼都可以不用害怕的感覺,但這一切不知要付出多少代價呢?
腦海中再次盤旋他對她之前的殘忍,逼得她不得不毅然的捨去對他的依賴,將所有的情緒轉化成理智。
在她與他之間,她已經輸過一次,她不能再傻得對他放下心防,她真的不能再放任自己了。
看著初音臉上青白交錯且退縮的神情,皇甫紹天有些懊惱的起身,他知道自己只差那麼一點,就可以打開她的心房,可是……
罷了!就讓她再逃一次吧!反正她是注定逃不開他的身邊的。
「少夫人,是否要用膳了?」數聲敲門聲後,傳來嫣翠盡責的詢問。
被挫敗感籠罩的皇甫紹天本想吼人,但話到喉頭卻像突然想起什麼,到口的咒罵又給嚥了回去。
回頭看了初音一眼,他知道嫣翠對初音一向有特別的意義,所以他如果把脾氣發在嫣翠身上,不啻是在為自己找麻煩,也會破壞他們之間好不容易才有的和平。
「今早我們就在大廳用膳,還有吃完飯後,要皇甫家所有的奴僕都到大廳去候著,我有事要交代。」他緩了緩自己的語氣,並將挫敗的感覺丟到一旁,反正他們多得是時間。
訝異於房內傳來的竟是大少爺的聲音,嫣翠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回過神來,輕應一聲便退下去傳達大少爺的命令。
她本來以為房內只有少夫人一人,沒有想到大少爺昨夜竟然也回到廂房來歇息。
這些天來大少爺對於少夫人的關懷她都看在眼裡,她想少夫人此刻應該算是苦盡甘來。
「走吧!去用膳了。」待門外的腳步聲遠去,皇甫紹天輕鬆的著好衣衫,對仍待在床上的初音招手,示意她起床用膳。
「你去吧!我還不餓。」她不想面對那班勢利的僕傭,對於要到大廳用膳的事顯得興趣缺缺。
「不行!」斷然的否決她的話,他邁向前數步,拉起仍待在床上不肯起身的她,並拿起一旁的衣衫,看著一臉堅持的她,他也不發怒,反而帶著促狹的語氣說:「你該不會是想要我幫你換衣裳吧!」「你別亂說,我只是……」他的戲語讓她的臉頰倏地發紅,但她一向不是一個會訴苦的人,受了任何委屈也都放在心底,所以她不想告訴他那些僕傭的閒言閒語。
更何況,那絕大部份都是因為他的態度才會造成,既然始作俑者是他,她就更加沒有告訴他的必要。
雖然初音不願將不想去大廳用膳的原因說出,但憑皇甫紹天縱橫商場的精明、細膩的觀察力,他也猜得出她的猶豫是什麼。
他當然知道少了他的寵溺,這大宅中的僕傭會多麼輕視她這個少夫人,想必那些嘴雜的僕傭一定給了她不少氣受,才讓她這麼不願到大廳用膳。
可他卻不點破,只是作勢往初音的前襟探去,彷彿在告訴她如果再不起身,他就真的打定主意要幫她換衣裳似的。
「你別亂來。」初音猛地捉住自己的前襟,阻止他的侵犯,她雙眸含怒的瞪視著他。
「我哪有亂來!我只是見你懶得起身,才想要服侍你更衣啊!」他故作無辜的說著。
皇甫紹天驚喜的發現初音的眸光不再那麼灰黯,深沉的懼意也褪去不少。
「你……別亂說!」她不自覺的露出嬌憨的態度,沒好氣的瞪著他漾著無賴笑容的俊臉,又被他的笑容勾去些許心魂。「快出去吧!我隨後就來。」
「好吧!既然娘子不想要為夫的服侍,那我只好聽娘子的話,先走一步嘍!」說完,皇甫紹天就體貼的將一屋子的清靜留給初音。
望著那扇闔上的門,初音撫了撫回剛剛便狂跳不已的心,原來少了怒氣的他竟是這麼迷人。
而她差點再次陷落在他不經意所展現出來的柔情中,她真的快要不知道該如何抵禦他源源不絕的攻勢了。
若他再繼續這樣溫和的態度,她怕是真要守不住自己這顆蠢蠢欲動的心。
不!她不行再這樣下去,她一定要快點想辦法讓他休了她,否則她就真的要人心兩失了。
初音一到大廳,便訝異於整個氣氛的肅穆,皇甫紹天端坐在主桌的主位上,旁邊坐的是皇甫紫情,一些僕人環侍於側,另一大群則恭立在庭院之中。
皇甫紹天一見她到來,便慇勤的起身迎接她,皇甫紫情也識相的站起來,她早看出來,今天是大哥擺明要給大嫂一個表彰地位的機會,她若不好好配合,恐怕會讓大哥記恨一輩子。
初音對皇甫紹天在大庭廣眾之下所表現的慇勤有些膽怯,他該不會是找機會讓她出醜吧!
她心中雖然這樣猜疑著,也沒有辦法當眾拒絕他伸出來的手,只好將自己的手交給他,由著他將她帶到他身邊的位子。